“相信我…”
“啊?”
“相信我,我真的、真的是…为了承羽。”
树果瞪圆了眼睛,看着姗姗无力地靠在墙根上。晶莹的泪花在眼里打转,显得那双手臂更加纤弱。
她等姗姗抽泣完,弯下腰:“好了吗?是不是说服自己失败了啊~”
“...你也有蝶羽的能力?”
“不,我看啊,你一想关于承羽的事情,脑袋就没那么好用咯!”
树果这次没和姗姗客气,她可憋不住了。
一般人吵架总得有个冲突累积,她们却从甜甜蜜蜜急转直下,没理由地爆炸。
没理由也就罢了,偏偏这两个人一个是巫,一个是族长,还不约而同的用拼命工作掩盖矛盾,真是让人没脾气。
姗姗有气无力地回答:“喜欢承羽的人很多的,我不合适。”
“为啥??”
“我不喜欢孩子,也不接受承羽和其他人生孩子…可是承羽很喜欢孩子。”
她没好意思说出内心的想法,索性换了一种所有人都能接受的说法,反正这也是最开始的理由。
“不对,骗鬼。”
树果却转了转眼珠,低下头和她平视:“如果真的是这个理由,你才不会去秋日宴拦人呢!”
姗姗愣了一下,她动动嘴唇,想说自己确实是这么想的…却说不出口。
这层迷雾缓缓散开,暴露了内部真正的想法:爱与欲。
亲情、友情与爱情是不一样的。
虽然也存在柏拉图式的爱恋,但她并不觉得自己和承羽属于这一种。
承羽充满活力与好奇心,她们都喜欢和对方腻在一起,不排斥任何身体接触。可是承羽的态度却更像在对待一位最好的玩伴,而非恋人。
每当她悄咪咪地试图向前一步时,回过头,承羽却像被蝴蝶吸引的猫儿一样东躲西窜。
更多的时候,还会一头栽倒在被子上呼呼大睡,让人想发火都没办法。
真的是迟钝吗?还是…从来没有把她当成恋人呢?
这种诡异的想法在长冬降临后疯狂蔓延,她们每天同吃同住,甚至可以同生共死——然而,不论气氛多好,终究无法更进一步。
假如承羽内心的想法是姐妹亲情,她有何颜面去胁迫承羽放弃传承?
承羽、继承羽族,身为“承羽”不论是名字还是能力、地位,都对羽族至关重要吧。
其实,只要和承羽在一起,一辈子维持之前的生活也没什么不好。
但承羽呢?承羽不会明白自己失去了什么,只会衷心地守在“最好的朋友”、“最亲的姐妹”身边,错过获得爱情的机会,傻乎乎地度过一生。
无数思绪迅速划过脑海,在抬起头时,琥珀色的眼中全然看不见光点:“树果,承羽她…可能只当我是姐妹。”
“所以呢,你问过她吗?”
“我旁敲侧击过…”
“......”
树果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请用您小小的脑袋想一想,假如你要吃鱼,爬到山顶用弓射有用吗?”
“这不一样。”
“一样,碰到族长的脑袋,都一样!”
树果看着愣在原地的姗姗深吸一口气:“你仔细想想,这些日子,承羽和你道歉的时候,有一句是踩在点子上的吗?”
“没有…”
“那不就得了,完全一样。”
姗姗无法反驳,心情却陡然上扬。
和承羽分开的每分每秒,原本浸泡在恋情中的小心脏都在怒吼,要赶紧冲回承羽的怀抱。
它被“理智”压抑了太久,根本压制不住了:
试试看吧?给彼此一个机会。
仅仅是一个机会,一句切中要害的质问而已。
你们生死相依多少次了?难道不值得吗?
她缓缓闭上眼:“谢谢,我…会好好和承羽谈谈的。”这一次,绝对不会感情用事。即使很难,也一定要明白承羽真正的想法。
也许…即便承羽对她说【我们可以一辈子在一起,然后保持原样吗?我最想这样。】也是可以接受的。
她很爱她,这句话一点不假。
树果总算叹了口气:“太好了,别担心,我和大家都会帮忙的~”
“大家?”
“对啊,你不会真以为大家会当着你的面勾搭承羽吧?当然咯~要是某人明后年也没反应,想出手的可不止这些人。”
“树果,我、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吗?”口头感激太单薄了,姗姗感动地握住她的手:“尽管说!”
“哈~我没什么想要的啦,算你欠我一个人情咯。”
姗姗笑眯眯地答应,脚步轻快地往回走:“好~明天晚上我就好好问问她,到底对我有没有特殊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