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风族人的背影,又瞅了一眼还留在村口的风吕与几个弓箭手,心中有点不安:他们、他们应该不敢做其他事吧?毕竟——承羽那么强?
想到昨天他是如何说服对方的,赤云的腿开始打抖。他不敢留在这儿,灰溜溜地向蝶羽家跑去。
对,得问问姐姐的建议——虽然他已经干完了。
……
风族人兵分两路,一路跑向仓库,一路冲到木屋区域寻找姗姗。
风尺亲自带队捕捉翼人:考虑到太阳王的喜好,琥珀色眼睛的翼人非常值钱——至于什么枕头风不枕头风的,太阳王换神女的速度比换矛头都快,他怕什么。
然而当他们赶到时,屋内并没有人,屋外的田地也空空如也。
他们对地里的块茎没兴趣,所有人齐刷刷看向风尺。
风尺可不准备耽误时间,他迅速一指整个羽族最大的建筑:“去那看看!”那么大一个屋子,肯定是族长的房间,财宝少不了,最好的武器应该也在那。
白角从马棚中探出脑袋,它看着风族人离去的背影忽然有些焦躁。
“哞——”它用脑袋上的撞角对准栅栏门用力一撞,整匹马冲了出去。
......
暖屋中,蝶羽正坐在角落看着向大家展示如何制作婴儿小围兜与辅食的姗姗。
她从前很少从这个角度观察其他人,因为她总是被人注视的那一个——除非赤云故意吸引其他人的注意。
姗姗,一个异族的翼人,居然能这么快融入进来。
就连曾经喜欢过承羽的那些女孩子,都围绕在她身边笑笑闹闹。
是啊,姗姗给了她们很多好处:更丰富的调料、药草,教会她们种地、养蛋雀。提供各种工具又“发明”了木炭与推车。
现在,等她们生孩子的时候,姗姗又给她们的孩子提供了更好的环境。
育婴箱,做起来很简单,但之前从未有人想过这种东西。
要说是给自己以后用吧,她也并没有参加秋日宴会…不,参加了,还把承羽拽了回来。
蝶羽能察觉到她没有恶意,天生的能力反而更让人苦恼:没有恶意,不为巫的地位,甚至不为自己……
她到底在想什么?完全看不明白。
“蝶羽代巫~”
她抬起头,翼人明媚的笑容让皮肤都被刺痛了。
蝶羽握着手中的木简,只感到喉咙干涩:“什么事。”
姗姗倒没太在意她的态度,只是蹲下来查看剩下的木简:“太好了,你记载地真不错啊。”
是说我只配做些文书工作么?蝶羽的心脏在抽痛,她能察觉出这句话没有恶意,这让她更难受了。
地上的木简刻字清晰,没有因为字数太多而刻意简化,客观地记录着蝶羽对每个人的认知。
姗姗满意地把木简按照拼音的顺序归好类:“辛苦了,等纸笔做好后,你就不需要那么累啦。这些木简到时候放到防潮的盒子里,很有纪念意义的!”
听不懂,完全听不懂。
可心中的喜悦还是刺痛着蝶羽:凭什么呢,凭什么是被她称赞?凭什么…被她称赞也会感到快乐。
树果抱着孩子挥挥手:“姗姗,你上次说的奶粉是什么呀?”
姗姗转身回答:“有点难,等弄到牛奶后我先做成奶酪试试。”
嘭!一声脆响吓得里面的人抱好孩子。
姗姗与蝶羽浑身一震,看向门口:风尺正抬着骨锤狞笑,刚刚是他一锤子砸开了木门!
风尺舔着嘴唇,不用任何特殊能力都能看到恍如实质的恶意。
他庞大的身躯正好堵住了门,同伙在后面挥舞着石斧。
蝶羽被恐惧钉在原地,那种浓到化不开的恶意…如果被抓住了,根本没有活下去的可能!
她会被抓住,会被撕碎,不,也许会遇到比死还难受的事。
“啊——”屋里照顾孩子的男男女女,有的抱着孩子缩在墙角大喊大叫,有的捡起屋内的武器准备自卫,还有的反应最快,盯上了两侧的窗户。
为了保暖,暖房的窗户开得比较高,还用木条封住,只留下几道出气口。不过旁边就是梯子,未必跑不了。
姗姗的大脑转地飞快,她先是往后退了一步,摸到墙角唯一一把她能用的武器:小型反曲弓。接着很快意识到这把武器就算变成长刀也没用。
不论是战斗技巧、经验还是绝对的体力差距,她都比不过这些风族的暴徒。
所以她立刻想到自己最应该做的事情,猛地叼起骨哨。
对内吹是没有用的,还会伤到孩子们的耳朵——还好她有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