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心眠睨她一眼:“哎——”
临到头,孟心眠才发现讲了半天,不知道这人的名字,问:“你是谁啊?”
何小姐瞪大双眼,脸上的表情一会恨,一会愤,那叫一个变幻多彩。
真是气死她了!
她简直被孟心眠玩弄得像个跳梁小丑!自以为趾高气昂地教训了素来压她几头的孟家大小姐,能够出口恶气,没想到人家不但毫不在乎,还根本不知道她是谁!
何小姐咬了咬后槽牙,强忍着怒气装笑:“孟小姐,我和你、楼岚、梁舞高中是一个班的,我们是老同学,你忘了吗?”
孟心眠:“你没有记忆点。算了,你的名字无所谓,跟我家舟队道歉。”
何小姐愣了一下,咬住嘴唇,恭恭敬敬地对穆以舟低头:“对不起,舟队!”
穆以舟仍旧握着孟心眠的手,问何小姐:“你有工作吗?”
何小姐疑惑:“什么?”
穆以舟:“如果你没有家里的资源,你能凭自己找到工作吗?你一个月能拿多少工资?每个月能给家里寄多少钱?如果父母身患重病,你凭自己的能力能为他们医治吗?”
何小姐:“……”
不仅是何小姐,帐篷里很多人都敛了笑容,面色凝重。
无声中,楚韫转头看向穆以舟,破天荒地露出认可的目光。
穆以舟的这些问题,挂职家族企业,整日玩乐攀比的何小姐自然是答不上来的。
“你对我的这句对不起,不是因为你大放厥词,而是为了你能够意识到你的无知。”
穆以舟牵走孟心眠:“我们走吧,夜市还没逛完。”
她跟楚韫和齐秘书道谢,告别,撩起门帘,等在孟心眠后面走出帐篷,搂住她的肩膀。
孟心眠拨了下门口的捕梦网:“好看。”
穆以舟轻声:“给你买。”
孟心眠笑着在她怀里蹭了蹭。
她们走出帐篷,广场篝火正旺,乐队奏着舞曲,红男绿女们载歌载舞。
火光映出她们的剪影。
何小姐不服气的质问从帐篷里传出来:“孟心眠!你如果没有楚家和孟家的资源,你自己能做到问我的那些吗!”
孟心眠蹙眉,她自创的葡萄田香氛从没靠过家里的资源。
刚要开口,穆以舟的声线响起。
声音不大,但沉稳有力,清晰的传进每个人耳朵里。
“不重要,我会养她。”
乐队停下,四周忽然寂静,只剩下篝火燃烧的噼啪。
何小姐愣在原地,眼里黯淡,不知是忧愤还是妒忌。
许多双眼睛望着那两个女人亲昵地离去,孟心眠指了指一个小摊里的手工蛋糕,穆以舟买了一块,用小勺舀着喂她吃。
孟心眠嫣然一笑,把奶油抹到她的鼻梁上,勾勾手,穆以舟温柔地低头,孟心眠轻轻地把它吃掉。
*
晚上,穆以舟问孟心眠想回哪里。
孟心眠思忖少许,坐进副驾驶:“回宿舍。”
穆以舟以为她要开房,或者带她去市中心的别墅,结果是宿舍。
“好。我来开?”
“你累了吗?”
“没有,只是我没开过这种豪车,担心万一刮花了。”
孟心眠沉默半秒,说:“有保险。万一刮了,你能帮我付修理费吗?”
穆以舟搜了下这个品牌的修理费,轻松地微笑:“能。”
“出发。”
穆以舟熟悉了一下驾驶座就上路了,开得很稳。
可能因为先前说了会养孟心眠,而且孟心眠还问她能不能付修理费,她对现有的资产上了心,默默估算她的存款。
就算退役,离开轩辕集团,她靠教练、解说和直播也能年入千万。
从母亲去世后,穆以舟就相当宽裕了,收入高,奖金高,她也不怎么花钱,全都存起来。
她说养孟心眠是认真的,只要孟心眠不嫌弃跟她过普通人的生活,她就能把她的绵绵照顾得好好的。
穆以舟转动方向盘,借着路灯的光看着手腕上的红绳,神奇地感觉到一直压在心上的某块巨石消失了。
她觉得,她以前担心的,自卑的,痛苦的某件事其实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可怕。
绵绵从来没有看不起她。
绵绵根本不会因为名流圈的人嫌弃她而难堪。
绵绵是向着她的。
绵绵会把她捧起来。
绵绵不需要她的保护,绵绵本来就很坚强。
爱,从来就不该是她自以为的一味隐忍和卑微。
而是她们互相温暖和扶持。
“阿舟。”孟心眠把车窗调下一条小缝,晚风凉爽的吹进来,她望着夜景惬意,“你说在盛京没有住处,没有买过房,也没有买过车,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