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索尔出声。
“嗯？”洛基问。
而索尔终究没能讲出话来，仿佛是已经丧失了语言组织能力。
他急切地想要与洛基交谈，想要把他紧紧抱在自己的怀里，想要送给他一个吻，想要了解这些天以来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
你是怎么活过来的？你这些天都到哪里去了？你都干了些什么？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
诸如此类的问题多到数不清。可是思绪万千到了嘴边根本变不出逻辑完整的语句。
还有就是，他们的孩子。
洛基的小腹平坦如初，丝毫没有把衣物撑出一个弧度。
这让索尔想起来刚才的那个梦。梦里的洛基跟此刻索尔眼前的人一模一样，对他说，是你害死了他们的孩子。
而醒来后，事实仿佛真的如此。一瞬间与洛基重聚的欢欣又渐渐消失，变成了苦涩。
怎么办？洛基一定要比他更加伤心。
洛基此刻已经处理完了手上的食材，让东西放在炉子上煮着，坐到了一旁的软椅上。
看起来本来十分平常的动作，索尔却觉得其中透露出一股深深的悲凉。
这一切都让索尔感受到了一股无力感。在他不在的时候，洛基不知道经历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又不知道是怎样把自己从失去孩子的悲痛中解救出来。
一想到这个看似坚强其实最爱哭泣的人在深夜无声地流泪，为他们逝去的孩子默哀，索尔就悲愤交加。
为生命的逝去和洛基的伤痛而悲，为自己的无能与过错而愤。
他的双手不由握拳，沉下眸子，差点把后槽牙咬碎。
“以前我会傻傻得用魔法变出另一个自己，让他帮忙完成作业，练习法术。但最后终究还是我自己在做事。”
洛基为索尔倒上一杯茶，又为自己倒上一杯，示意索尔坐在他身边。
“所以现在明白过这个道理了，在做饭这个方面我也就不再费神用法术分身了。”
索尔强迫自己露出一个微笑，走到洛基身边坐下。
“尝尝？这山里的茶叶还是挺不错的。”
索尔听话得端起茶杯，茶水滚烫的温度透过杯壁传到指尖，却怎么都温暖不了索尔冰凉的手。
他尝了一大口，果然舌尖被烫到发疼，一个不小心又弄泼了茶水。
“你傻吗？”洛基瞪眼，连忙拿走索尔手中的空杯子放到桌上，“快把水吐出来。”
索尔被烫得眼里出现了泪花，看着面前洛基担心的表情，最后还是硬生生把茶水吞了下去，结果疼得更厉害了。
洛基皱着眉头叹一口气，不知道该拿眼前的人怎么办。
“疼吗？”
索尔立刻点头，像小鸡啄米一般。
洛基抽出纸巾帮索尔把嘴角的茶水擦拭干净，又把衣物上残留的水擦开。
等到要收回手时，却被索尔捉住了。
索尔拿出洛基手中的纸巾，放到一旁。用强壮的手臂轻轻一带，就把洛基整个人拉到了自己的怀里。
终于，索尔再次拥抱到了这个小兽。
而洛基除了最开始的几秒僵硬，便很快习惯了这个再熟悉不过的怀抱。
索尔坐在椅子里，把洛基抱在自己腿上，用手臂环着洛基的肩背。
洛基眨眨眼，把头靠在了索尔的颈窝处，蹭了蹭，找到了一个最舒适的位置。
“跟我谈谈吧，你是怎么逃走的。”索尔用鼻尖去嗅洛基的发香，是一种专属于洛基的冰甜味道。
洛基微笑：“我哪有那么厉害，还能逃走，当时都快死了。”
索尔闻言捏紧了手，把洛基的小臂摸索地发热。
“是你的父王，他找到了我。”
“也是你的。”索尔纠正，“然后他把你带回了阿斯加德？”
难怪奥汀在被他问有没有感到悲伤时决绝地摇头，原来是早就知道了事情的真相，还瞒着他。
可恶，等回到宫殿，一定要好好质问他一番。索尔暗自决定。
洛基摇摇头：“不是，他把我带去了约顿海姆，去找劳菲。”
这让索尔感到更惊讶了：“我可以问这是为什么吗？”
“具体的原因大概只有奥汀知道，但以我推测，可能是在那种环境下更容易养伤。”洛基抬头看了一眼索尔，“你知道，毕竟我是一个冰霜巨人。”
“也是我最宝贵的人。”索尔补充，洛基闻言耸耸肩，嘴角还是不由自主地上扬。
“所以你这么久一直都在约顿海姆养伤？”
“应该是的，但具体的情况我不太清楚。”
“怎么说？”
“索尔。”洛基低头。
“嗯？”
“我昏迷了很久很久。”洛基仿佛感到很累，闭上眼窝在索尔肩头，“一直到前些日子才清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