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洛基闭紧双眼。他的哥哥太贪心了，连一份蓝天都不愿意给他。
“那又怎样。”洛基终于回答了，“终究还是一个束缚。”
“即使是我在陪伴你？”
“即使是你在陪伴我。”
“洛基。”索尔咬牙，“你还不能离开这里。但是如果我的离去能够让你舒服一点，好，从明天开始，我将再也不出现在你眼前。”
再也不出现？洛基一时间没有从这几个字里体味到索尔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说，你再也不来这里了？”
“嗯。”索尔闻了闻洛基的发丝，一阵雏菊的味道淡淡萦绕在鼻尖。这是他从最南部的小镇买回来的雏菊香波。
“好。那你就再也别来了。”洛基赌气，他的哥哥，竟然愿意用离开他身边，换取继续囚禁他的时间。
真是可笑，洛基心想。
又是在第二日的清晨，这次索尔醒来后并没有着急得离开，反而依恋着洛基的体温无法抽身。
洛基很配合得在睡觉，但究竟是真睡还是假睡就不得而知了。
日上三竿时，索尔在依旧闭紧着双眼的洛基耳畔低声说：“我走了，弟弟。”
“对你而言的牢笼，也可能是最好的一层保护。”
索尔穿衣服的窸窣声洛基在熟悉不过，而同寻常不一样的是，这次索尔在穿上衣服后，不是过来亲吻他的脸说着小懒虫快起床，而是直直得迈向地牢外。
沉重的脚步声在石门关上后就再也听不见了。
洛基睁开双眼，露出一双翠绿色的眸子。
保护？洛基嗤笑，说的还真是好听。
然而真的从那一天起，索尔就再也没出现。
地牢里的生活恢复了洛基刚被关到这里的时候一样，是孤寂。
虽然索尔再也没来，地牢倒是有了一个新客人。
维达尔时不时会待在石门外边，通过平时送餐的小口与洛基交谈。
据说是索尔大皇子亲自授权了的，放心得连心腹守卫在维达尔探访期间都暂时离开了地牢。
维达尔带来的消息很多，但大部分都是住他隔壁的阿姨家养的小猪仔又掉进哪个水坑了，哪个朋友家养的小兔子又走失了之类无聊的话题。
虽然无聊，但洛基不可否认，这给他沉寂的生活带来了一丝丝的色彩。也给了他一个机会，能够了解外界，了解那个金色头发的大笨蛋。
“你怎么时间这么多？天天来找我不累吗？”洛基直接坐在地上，手里拿着从书桌上随手选的一本书，边看边跟石门外边的维达尔闲聊。
“不累，我倒是怕你觉得我烦。”
洛基轻笑：“没，当作看书时候的背景音还是挺不错的。”
“喂，殿下，你这也太伤我的心了吧。”
“还有更伤你心的。”
“什么？”
“天天空闲时间这么多，怕是还没有找到女朋友吧？”
“……”维达尔不由脸一红，“我，我又没想找女朋友。”
“哦？”洛基表示自己很不相信。
“说起这个，索尔殿下倒是交了个不错的女朋友。”
手里的书突然掉到地上，发出沉闷的一声响。
“怎么了殿下？”维达尔问。
洛基失神得把书迅速捡起来：“没，没什么。告诉我，我那亲爱的哥哥交了一个怎样的女朋友？”
“啊，长得确实是一个大美女，又很知性，优雅。”维达尔回忆起脑海里为数不多的记忆，毕竟他才见过那位女性有数的几次。
“长发翩翩，才来阿斯加德没几天，就收获了主城大部分孩子的心。”
“不是阿斯加德人？”洛基在脑海里搜索起可能的人选。
“不是。”维达尔停了几秒钟，“啊，我想起来了。是索尔殿下被流放中庭时结识的女朋友。”
搜索结果出现，洛基想起了那个他去中庭的夜晚。
夜色星空下，洛基冒着大风赶往索尔身边，而如眼的却是一身中庭人衣服的索尔和他身边的凡人女性亲密接触的景象。
洛基觉得自己用亲密接触这四个字来形容真是太贴切不过了。
她轻声和他说着什么。
他本还愁眉苦脸，下一秒就被逗得开怀大笑。
风吹乱了她的头发。
他伸出手，细致得帮忙放倒耳后。
那时候洛基的长发也被风吹乱了。洛基随手一抹，便不再管。
“……殿下，殿下？”
维达尔的声音渐渐传入耳中。
“怎么了？”
“你才是，怎么好久不回话？”
“啊，我有点累了，今天你先回去吧，就到这里。”
“好的，我明天继续来探望您。”
维达尔走后，洛基站起身，捏捏最近很容易酸痛的腰部，把书放到桌子上便窝上了沙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