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池音咬着后槽牙低声说:“队内票型8:1,我是唯一的反对票。”
“看来你没有一票否决权。”
早餐后妈妈们一刷新网页,果然Hunters车队在夏休第一天官宣了明年的席位,招募了又一位华籍车手江从星。
顾池音得补个觉,吃完早餐上楼又睡了,江从星留在厨房帮忙洗碗。
和妈妈一起洗碗的时候,不可避免的,薛静雅女士又提起了洛娴。
“你哟,洛娴那小姑娘多漂亮呀,性格也好,温温的,家里情况简单,我们互相知根知底的。”薛静雅叹了口很长很长的气,把盘子冲干净,递给江从星,“从星,咱们倒也不是急着结婚,你交交女朋友嘛。”
江从星接过盘子来,“嗯。”
其实江从星小时候挺闷葫芦的,只有跟顾池音在一块儿才话多。
“你也算事业有成了,交个女朋友,处几年,安安稳稳地结婚,给妈妈生个小孙子。”薛静雅光是想想就忍不住嘴角的弧度,“好不好,听话啊。”
他一直都是个听话的。
江从星垂着眼,不应,也不说话。连嗯都不嗯了。
咚咚。
没人理。
可能是睡着了。
江从星刚准备走开,门开了个缝,里面顾池音蹙着眉,表情非常不爽。
“蓝……蓝莓。”江从星赶紧把手里的小碗举起来,“我妈让我端给你,护眼的。”
顾池音点点头,“拿进来吧。”
“被我吵醒了?”江从星把门带上,“……不应该啊,你很难被吵醒。”
“尿憋的,豆浆喝多了。”顾池音打了个哈欠,重新窝回床上,脑袋陷进羽毛枕头里,有段时间没剪的头发散在枕头上。
江从星把蓝莓放在床头柜,然后轻轻坐下,看了他一会儿,问,“尿过了?”
“嗯。”顾池音闭着眼睛蹙眉,“不然呢,我尿你床上啊。”
“都可以。”江从星笑笑。
然后换了个角度坐,慢慢靠在床头,说:“刚才……我妈劝我交个女朋友。”
顾池音睁开眼,“不行。”
“嗯?”江从星一时间没法形容自己的心情,他看向枕头上的人,“不行?为什么?”
顾池音啧了声,翻身过来,平躺着看他,“那你不就是骗婚Gay了吗,这合法吗?”
“……喔,因为这个啊。”江从星喃喃道,“我不找,我就是说说。”
骗婚合不合法的另说,这大起大落让江从星有点低迷。
“然后呢。”顾池音问,“你跟静雅阿姨说为什么不找吗?”
“没,不知道怎么说。”
“拖着吧。”顾池音说,“一年就回来两趟,顶着点,撑住啊。”
江从星一笑,“为什么要我撑住?”
顾池音斜乜了他一眼,“因为你是哥哥,你撑不住了下一个被催婚的就是我了。”
“……”
房间里的窗帘很厚,遮光性很好,虽说是清晨十点多,但屋子里幽暗得像傍晚。
他迟疑着,想伸手去抚一下顾池音的头发。
“能不能暂时不当哥哥。”江从星说,“我错了,我不该瞒你合同的事。”
顾池音翻了个白眼转过去背对他,“不是瞒我合同,是骗我……”
收声了,有点脸红,把被子拉上来。
“我错了,我不该瞒着合同跟你卖惨,骗你跟我亲嘴儿。”江从星碰碰他肩膀,“可我还想亲你一下。”
“你还是尽快滚出去。”顾池音把棉被直接蒙过头顶。
江从星没滚,江从星也不会说你让我亲一下我就出去这么低端的话。
否则太丢绿茶的脸。
“阿音,我想亲亲你,我知道错了,被叫哥哥一点都不爽。”江从星微俯了些身,可怜兮兮地对着棉被说,“五秒钟,不做哥哥五秒钟,好吗?”
很难想象这些话是从小品学兼优的孩子说出来的。
顾池音探出半颗脑袋,眼睛笑起来,“哦,你五秒男。”
江从星拽下他被子,衣服布料和棉被摩擦着,窸窸窣窣地,在暗成深灰色的、开足了冷气的房间里,两个人滚烫的嘴唇贴在一起。
人会对美好的事物产生习惯和依赖,亲吻这个行为刺激着大脑皮层,那是一种容易成瘾的感觉。
这就像咖.啡.因刺激中枢神经,令人保持专注,提高效率。在没有咖.啡.因的时候,人们会萎靡不振,提不起精神,所以咖.啡.因会成瘾。
亲吻也是如此。
顾池音的指缝穿进来江从星的手指,他们的掌心都因为常年赛车有了一层茧。江从星的另一只手轻轻覆在他侧颈,分明只是覆在上面,却像是贴了块炭火。
他下意识抓住江从星肩膀,却不是要推开他,还好有一层棉被,这让江从星看不见他紧张、兴奋地绷起的腹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