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偷偷去?”乔寥抱着龟缩的五环站起来。
他们一同往山下走,小二哥小声解释:“六爷他们肯定不会这么认为的,只能我自己去了。”
长辈都有长辈的忌讳,乔寥生长在贵族世家,自然懂:“你没有钱,我和你一起去。”
两人偷偷溜出村那日,瞿万里在赵府陪赵滁过寿。
赵寻蹊趁他落单的机会,过来问他:“陛下,知尧有消息了吗?”
“没有。”瞿万里回答。
“陛下看上去,不是很担忧的样子。”自瞿万里年纪渐长,赵寻蹊越来越看不懂这个身份尊贵的弟弟了。
瞿万里强颜欢笑:“其实是担忧的了,但是现在要给老师过寿。”
他倒是一向都很礼貌的。
赵滁不知听了多久,出现时就对赵寻蹊说:“你小看他了,陛下怕是留了后手。”
赵寻蹊惊讶:“后手?!”
都被掳走了,蛛丝马迹还没串联成有效的线索,能有什么后路?
“什么都瞒不过老师,”瞿万里起身要走了,“后手还没消息,我也不知道孟知尧现在吃了什么苦。老师,实在抱歉,坐不住了。”
赵滁自瞿万里一进门就看出他的心不在焉:“回去吧,回去吧,陛下有心来一趟就够了。”
瞿万里没有回宫,而是往京兆府走了一趟,找到京兆尹确认:“转让契书一定能生效吗?”
“回陛下,”京兆尹也头疼,天子已经问过他无数遍了,“只要是大越境内的一切契书合同,盖上了玉玺,生效与作废,都凭陛下做主。更何况孟里正有留书手印,那就完全符合条例了。”
瞿万里又一次放心了:“那就好。”
在跳伞之前,孟知尧做过许多风险预测,其中包括被突如其来的妖风刮跑。
所以孟知尧和瞿万里做了一个约定,如果她失踪了,就把她松河村的房屋再次转让到瞿万里手上,而她自己则在当地盖一座屋子,等传送点刷新。
现在他把房契转到自己的名下,所有传送门都失效了。
孟知尧那边还是没有刷新……
大街上,百姓们浑然未觉身边蛰伏的危险,日日如常。
“晓春,给昌州许夫人去一封信。”瞿万里不知道还能找谁出力,如果朱阿姨也没办法,就只能继续等了。
昌州战场重开,许尘关和朱阿姨都赶了回去。
朱阿姨收到瞿万里的信后,二话不说点兵点将:“许尘关,孟知尧被间谍掳走了,你去帮忙找找,也算报答陛下了。”
男主,任务失败的概率很低。
“孟姐出事了!?可是娘,我去哪里找,一点线索也没有。”许尘关有些无措。
朱阿姨可不管这些:“你自己想办法,今天就走,晚饭不做你的了。”
“……”服从军令习惯了,又事急从权,许尘关只能点头,“好吧,我这就去。”
在一条荒凉险恶的古道上,一支商队偷渡过了狭长的秦鸡走廊。
没日没夜奔走到这里,天色已经黑了,秦鸡走廊两边都是峭壁,遮挡住了月光。
队伍中央的护卫马车上,一个中年男人频频朝主车望去。
身旁的同伴无情地提醒他:“别惦记了,她不是你能碰的。”
另一人口吻中带着些戏谑:“我说老鄂,就算你不忌惮她是孟知尧,也忌讳一下她身上穿的寿衣吧!别跟那些恶心的吴国贵族一样,爱好独特。”
“谁说我我我是你们想的那样!”老鄂立马郑重声明,“你少把我跟吴国贵族扯在一起,真恶心!”
除了不好带走的降落伞,孟知尧那天装备全爆了出来。
除了她身上的冲锋衣。
当时,会说京兆官话的间谍问她:“我知道你是孟冼的后人,孟知尧。所以不要骗我,身上穿的这套奇怪的衣服是什么?”
孟知尧即答:“孟家新款寿衣。”
这给间谍整不会了:“说实话!你一个大活人怎么会穿寿衣!?”
“我都来跳崖了,”孟知尧丝毫不慌,“有很大的概率会摔死,寿衣穿在身,当场就能走。”
那个会说京兆官话的间谍和他的头领说:“老大,还挺合理。”
老大思考一瞬:“是很合理,她没有骗我们。”
秦鸡走廊的路不好走,孟知尧路上又是被颠醒的,又是被车轴的依依妖妖声吵醒的。
刚睡醒的她无敌狂躁,在护卫车上看守她的间谍们都听到了那阵暴怒的咆哮声:
“傻比!车轴不打油润滑,傻逼!吵死了!还卧底天工营?卧槽哈哈哈哈哈,卧底天工营打杂的吧哈哈哈哈!这破烂对中性,打了润滑都都得吵死,怎么混进去的!太菜了太菜了!我要笑死了。”
还是那个听得懂官话的间谍,他被噎了一下,努力地挽回面子:“那是因为我们要节省用,你你……你不知道了吧?而且,我们,我们是去火器营卧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