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你。”孟知尧无所谓是什么,反正她吃得挺满意。
两人一路来到飞镜湖畔,有灯船在水中来玩。
不是什么表演,是苦逼的渔院弟子在检查鱼王有没有再次越狱。
水边草多的地方,还有可能震到人颅腔的蛙叫。
瞿万里就地蹲下,对水草丛里发出:“孤—寡——孤—寡——”
这里不是没有人的角落,还有小孩举着灯笼风车吱哇乱叫经过,孟知尧站在旁边看渔院补网:“全京兆,你最癫。”
瞿万里听了反而笑得更开心。
她嫌我丢人,但她没有走开诶!
“明年的三月十七,我给你过生日啊。”
“别。”
“过吧。”
“你自己过吧。”
……
六月初,天下发生了一件大事。
东方子国瞬间把吴国灭了,没有给任何人反应的机会,大越东部九祉城边境,动荡不安。
“今年真是不太平。”
“三月,越国灭陈。六月,子国灭吴。”
御花园里,瞿万里问赵滁:“子国就打了一场仗,吴国怎么就被灭了?”
曹非娆从九祉城传回来消息,子国这一仗,只打了半天。
半天,就灭掉了一个吴国。
越国和陈国是多年对峙,最后发力的,子国不一样,子国和吴国这几年一直没有交过手。
“老臣认为,子国目前不会和大越动手。”赵滁把熊学生头顶的荷叶取下来,眼神教育皇帝要稳重,“战争,尤其是灭国战争,消耗的国力是一样的。”
瞿万里盯着他被没收的荷叶帽:“怎么一样法?”
赵滁当着他的面,无情地把那一匹荷叶撕了。
“!!!”瞿万里想哭,被撕的不是荷叶,是心脏。
揪心——
赵滁把荷叶的“碎尸”还给他:“耗费最多的时间,稳扎稳打,国内的人丁和积蓄可以通过时间恢复补充,渐渐演变适应战时的收支。半天打下一个国家,差出来的时间,会通过声望战恐、社稷虚弱来弥补。”
“子国灭吴太过迅速,对这片疆土的消化过程,远远没有大越消化陈国来的顺利。”
“越陈打了几十年,陈国不断往南退守,陈国百姓对大越更多的是无奈,我们只要解决反抗的贵族。”
“吴国不同,他年初因为大地震断尾求生,半年的时间,百姓以为日后总算要安定的时候,又被子国破灭了。”
“习惯吴制的吴国人,突然要暂时放下生计,来听一遍子国的律法,接受陌生的子国人管理,恨在所难免。”
“按曹非娆得到的情报看,子国能鲸吞吴国,靠的是十几年间的间谍活动。一旦活动结束,间谍家在本国的处境会十分尴尬。”
“战后的声望恐吓显而易见,现在各国或多或少都在盯着它的一举一动;社稷虚弱在所难免,士兵无法归田,人丁上暂时没有准确情报,其中还有三座地震城,今年往后又是旱季……”
“现在的子国,对上大越,没有任何胜算。”
瞿万里想不通:“老师这么一说,很显然现在不是最佳的出手时机,为什么子国要给自己找这个麻烦?”
赵滁也不太有头绪:“情报还太少了,只能想到最大的两种可能。一、子国现在灭吴的利益最大。二、被其他国家反间了。”
一连好几夜,瞿万里做的梦都像一团乱麻。
他到天工院找孟知尧,聊到这件事。
“嗯,我也听说了。”孟知尧问,“原来你就是纠结这个,好几天睡不好?”
瞿万里发呆:“是啊。”
孟知尧:“我还以为你担心身边也有间谍呢。”
“啊!!?”瞿万里毛骨悚然,直接坐不住了,“我觉得可能性很大,怎么办啊……”
问她,她哪知道:“不知道啊。”
但是孟知尧觉得:“你不用慌,慌也没用,该吃吃该喝喝吧。”
“好,”瞿万里赞同,“别杀我就行。”
孟知尧差点用刻刀割到自己:“草……”
马上,她的手就被瞿万里捧起来,“诶呀!怎么能这么不小心啊!”瞿万里张开大嘴,猛吸一口气,要给她吹。
孟知尧直接被吓到五官融化,灵魂通电,“啊!”尖叫一声,惊悚地挣扎推开他,左手还控制不住地颤抖着,心有余悸。
好险啊,差点被这傻比呼呼到了。
“神经病啊!”孟知尧把刚才失态的怒气发泄到他身上。
而瞿万里捧腹大笑,眼含泪光:“你刚才的表情……哈哈哈哈哈哈哈!!!!”
孟知尧冰冷地注视他:“你身边有间谍。”
笑声突然没了。
瞿万里:。
“哈哈哈哈哈!!!”笑容转移到了孟知尧脸上,看着他弱小无助的可怜样,眼神也不禁柔和下来,心怀怜悯,“好久没那么开心过了,你晚上睡觉的时候,小心点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