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知尧把卷门打开,带孟莆走出去,看到久违的矿井,开始交代:“正是因为这个,我才和瞿万里有了交集。”
“我们……”孟莆语结,他也没有心思再想风水宝地花落别家的伤心事,“所以小皇帝当时没有杀你,就是因为这个?”
好像也不是。
孟知尧没有问过,不清楚瞿万里的想法:“不知道,原因可能不止一个。”
其中之一就是老乡,他对老乡之间应该互帮互助的理念是有些执着的。
“瞬移千里,那个罗盘就是因为这个而转动的。”孟莆大胆猜测,“是什么法阵?还是说,是因为你们供奉了哪路神仙,社庙里祭祀的就是它?”
孟知尧:“可以这么理解。”
她觉得,她哥自己脑补出来的理由就很合适。
“我们就这么回来,会不会不太合适?你不跟大家说说吗?”孟莆不愧是老里正委以重任的人,“刚才罗盘指向了孟家军饕餮,所以饕餮代表松河村。另一个图腾,还有尧州。尧州是用字表示的,那么另一个图腾是哪里?这些地方,都有御林军把守么?”
“都有,”孟知尧说,“这是我和瞿万里的一次合作。”
孟莆想了想,又说:“既然其它的出口都有御林军把守,那么你的矿井,也需要安排人来才行。否则,岂不是把脖子送别人刀上?”
“其实有门锁的。”孟知尧不自在,“总不能一群人住在我家里吧?”
孟莆低声道:“岂不是便宜了那个小白脸?我说他怎么能悄无声息地潜入松河村,都不怎么能在村口见他一回。”
“他是一国之君,如果想对我,对松河村怎么样,还用不到这样的手段。”孟知尧带他折返回到密室里,“我们先去京郊。”
孟知尧用手杆归零了六次,终于到了天工营附近。
外面还是下午的天色,没有过太久,孟莆已经震惊得说不出话了。
“孟里正。”这里的御林军对她极为客气,还很尊敬,让孟莆更加震撼。
他们牵着马出来,眼前一片青绿。
“走时还是雪地,回来全都绿了。”孟莆踏在被压出车辙的官道上,欣赏京郊的三月风光。
远处的白云下面,有几只风筝。
孟知尧牵马往东去:“走吧,我们从隧道那条路回去。”
“那条路是挺快的,”孟莆回忆起去年的种种,“我还走那条路去过好几次三河口看看孟嚣,现在小孩子长大了。”
东风吹着他们,微凉,微暖,十分轻柔。孟知尧提醒他:“也才十一岁。”
孟莆叹道:“十一岁已经该长大了,条例写得二十岁成年,只是对事不是对人。”
二十岁,该拿回权利的,可以掌权了;二十岁,如果伤害了未满二十岁的人,会被判重刑……
回归家庭、人的本身,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能养活自己就好。”孟知尧在前线也看到了不少十二三岁的,他们甚至可以比小二哥还成熟。
策马上路,途中偶尔要避开一些车辆,又过了驿站,再往前行,有一杆高高的灯旗。
那里是去常春县的岔道,擦过路口,孟知尧勒马停下。
孟莆:“怎么了?”
“看到一个人,有点眼熟。”孟知尧调转马头跑回去,岔道那条路上一人形单影只,腰间背了只葫芦,拄着拐杖,左边胯上系了一个小罗盘。
孟知尧追上去:“徐大人?!”
徐相土脚下一顿,一个转身,看到孟知尧很是亲切:“孟里正,好巧。”
孟知尧翻身下马:“你已经游历结束了吗?有什么发现。”
“果然如你所言,我看到的涡流都是右旋的。”他从包袱里拿出一卷很脏很厚的册子,“我都记录下来了,文字和图绘都有,准备回去让弟子们整理好,献给陛下!”
册子实在太脏了,这在孟知尧眼里是一种可信的象征,她觉得手稿越脏越破越真实。
孟知尧告诉他:“他现在在辜道山,不久要去九祉城。”
徐相土说:“在下也想去一趟九祉城,在这两年间,九祉城发生了三十余次小震。如今历法已成,可以动身了。”
天色越来越晚,他们匆匆告别。
兄妹两人刚到松河边,就遇到了轮岗的狱卒:“孟里正?孟莆?你们回来了!?”
孟莆和他打招呼:“嗯,刚回。你们怎么样?一次提走了六个犯人,牢营轻松一些了吗?”
狱卒苦哈哈道:“这不是又来了两个么,王仆射的一个侄子私下开庄,陛下走前把他和他的一狗腿子一并发到这里来了。现在正给你们村砸陶泥呢,被鞭子抽了两下,现在不敢放肆了。”
因为原材料配方不同,还有老师傅不停地改进,他们的陶器瓷器不仅有了螺旋密封的结构,还多了一个相对来说更耐摔的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