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意欢心下一惊, 思来想去,提出当前难题:“清晏师兄, 若揽月楼有这般手笔, 想必耳目众多,我们如何混进去。”
能困住金乌兽, 甚至引发兽潮的人,定然不是等闲之辈,他们要如何不动声色混进去。
在揽月楼查找多日,他们对于魔气毫无头绪。
只听谢清晏镇定道:“我们扮成揽月楼的客人。”
宋铃适时开口,提醒:“师兄,我和意欢师妹都是女子,恐怕会被一眼识破。”
“我…”谢清晏迟疑片刻,说出计划,“我想让两位师妹扮成舞姬进入揽月楼,男子作为客人,终究不能探到内部。”
室内骤然安静,众人都有些沉默,这已然是下下策,长墟派弟子扮成舞姬。
此时,桑意欢一口应下,眉眼弯弯:“既然师兄有了计划,那便好办。”
事件越发复杂,桑意欢越发欣喜,系统虽不能透露剧情,但它曾坚定不移地说,龙傲天需要经历无数历练。
按照小说的套路,历练就意味着机缘,机缘意味着谢恙变强。
另一侧,宋铃掌心刺痛,不遑多让,点头同意,抿唇一笑:“师兄不必为难,除魔之事,铃儿义不容辞。”
谢清晏身姿挺拔,立于二人面前,拱手抱剑,深深鞠躬:“清晏谢过两位师妹。”
一片融洽,谢恙坐在角落中静静旁观,阴影打在他深邃的五官,将他割裂成两个部分,一明一暗。
他目光幽幽,落在笑靥如花的人身上,深处记忆撕扯着他,清晰回荡曾经桑意欢扭曲的情绪。
舞姬二字,在将军府千金犹如草芥,便是下等人的象征。
她是如何说的呢?
她说,谢恙,你跟低贱的舞姬没什么区别,在读书人中,舞姬是污名,而你于皇室,同样是。
那么,如今轻而易举答应的人,又是谁呢?还是说只要是他开口,你都会答应。
少年僵硬坐着,犹如死板的木头,直到一句话。
他站起身,声音平淡:“师兄的决议,我不同意。”
所有眸子齐齐转向他,少女眼中尽是诧异,谢恙不动声色移开视线。
少年低垂着睫毛,带着几分拒人千里,低声:“上次两位师姐跟着师兄出了意外,我觉得师兄顾不上两人,还是分开比较妥当。”
桑祈安赞成的点头,之前那一次,他差点预料到被祖母扒皮的痛。
“只是意外。”
“但师兄依然没有做好,不是吗?”
步步紧逼,温润如水的谢清晏也被挑起几分气性,声音冷上几分,问道:“那你觉得,谁合适?”
谢恙薄唇微抿,一双乌黑鎏金不经意扫去,看到她热切的目光,抑制住呼之欲出的话,眸光划过一丝倔强。
两人对峙,僵持起来,宋铃随意拨动腰饰,腰饰的穗有些勾丝,她毫不在意。
一旁的桑祈安受不了,拍桌决定,打断二人:“我家如意,我这个当哥哥的还在呢,哪里需要你们保护。争什么争,如意跟着我,你们争宋铃去。”
脸颊一红,桑意欢歉意地朝宋铃一笑,宋铃极为大方,回以一笑。
她拽了拽桑祈安,咬牙切齿:“哥哥,你知不知道你在瞎说什么。”
桑祈安嘀咕:“我要不开口,他们岂不是要耗一天。”
谢恙收回目光,看不出任何情绪起伏,眸子漆黑如点墨,一言不发,而谢清晏应和,同意桑祈安的决定。
—— ——
灯明虹彩,揽月楼门口马车如云,暖香沁人心脾,撩的人迷失其中。
龟奴拦住去路,恭敬道:“大人,您的帖子。”
桑祈安眉毛一竖,姿态摆的极其蛮横,甚是不悦,将帖子甩到龟奴身上,跋扈道:“给本公子看清楚了,要不揽月楼相邀,我才不会过来,哼。”
龟奴查好帖子,毕恭毕敬地让开,脸上笑的谄媚,身子弯得极低:“小的也是怕不相干的人混进来,您请。”
桑祈安手臂一紧,揽住一身红衣的桑意欢,昂了昂下巴,嘴角挂着得意的笑,大摇大摆的进去。
桑意欢看着面色轻浮,活脱脱就是个声色犬马,败家公子哥的哥哥,不禁陷入沉思。
这怎么看,都不像是演得呀。
厢内装潢富贵,处处都是檀木器具,窗户一开,大堂就在下方,在厢内一览无余。
侍女垂首,目视地面:“公子,可还需要什么东西。”
二人对试一眼,桑意欢捏起葡萄递到他嘴边,夹着嗓子娇滴滴抱怨:“爷,来吃个葡萄,这荣鸣宴怎么什么都没有。要我说,爷还不带我去听听曲。”
桑祈安险些岔气,她眼疾手快,直接拧上哥哥大腿,桑祈安呲牙勒嘴,吃下颗葡萄。
他跨坐,放荡地询问:“美人,这荣鸣宴不会就让我们干坐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