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意欢道:“师姐,胜负未定。”
宋铃轻语喃喃,柔和的眸子骤然一厉:“是呀,胜负未定。”
话音未落,两人又缠斗在一起,一时之间居然胜负难分,宋铃灵力猛然一袭,桑意欢不敢轻敌,迅速躲开。
她假装不敌,连连败退到比武台边际,宋铃乘胜追击,动作颇为急迫。
桑意欢趁她轻敌,抓住时机,猛然转身,注入灵力,反手打上一剑,宋铃猝不及防,直接跌落比武台。
长老敲钟示意,扬声:“大比结束,胜者桑意欢。”
台下弟子大惊:“宋铃师姐!”
“耍诈!什么小人手段!!”
“亏得师姐还好心给她机会,呸!”
宋铃置若罔闻,忽略一众声音,只是望着台上的人,望着那个笑靥灿烂的少女,周身气息极为不稳。
指尖一点点划过剑柄,反复摩擦,发出清脆的声响,时刻微笑的嘴角抿成一条直线。
只见谢清晏前来,眼角不由下垂,低头不语,显得有些默不作声。
谢清晏将其扶起,宽慰道:“师妹,不过是一场小比罢了。”
宋铃望着他,眼角泛着点点泪光,轻微摇头,抿唇一笑,故作坚强道:“师兄说的哪里话,无论我与意欢师妹谁胜,二人皆为长墟派弟子,我又怎会气闷。”
眼睫微垂,语气愧疚万分:“铃儿只是愧疚,觉得给师兄,天字班丢了脸面罢了。”
谢清晏安抚道:“比试瞬息万变,再者前些日子意欢师妹也颇为上进……”
宽慰的话,宋铃只听了零星,她脸色愈发苍白,眸光不自觉瞥向高台之上,纤细傲然的身影占据整个心神。
另一侧,却突然引起混乱。
谢恙眼疾手快,迅速接住倒下的桑意欢,昏迷的桑意欢的手仍紧紧握着瓷瓶。
原本灵动的人顷刻间没了生机,犹如一个易碎透明的琉璃人偶般,静静倒下去。
“谢恙!喏,给你。”
那声惊喜的喊叫,在脑海中久久回荡,谢恙下意识望向怀里。
怀中的少女面色苍白,眉眼间漾着几分喜意,手感受着身体的温度,眼中不由泛起灼灼光辉。
那一刻桑意欢的欣喜,甚至感染了他。
无尽混沌中闯进一抹荧火,黑暗就争先恐后想要将其吞噬,而此刻的她,就像殷殷月华只为一人奔赴而来。
谢恙古怪一笑,眼中只余一派深沉的黑。
此时,一双手直直横过来,他蓦然回头,身体斜侧挡在手和桑意欢之间。
谢清晏眉头紧蹙,看到倒在谢恙怀中的人,认真道:“意欢师妹如今需要治疗。”
“我会带师姐治疗的,不劳大师兄费心了。”谢恙寸步不让,锢着桑意欢朝药堂走去。
走到一半,像是想起什么,偏头说:“师兄不妨再去宽慰宽慰宋铃师姐,中途离开,可不是什么君子之礼。”
眸光有所意味瞥向一旁,谢清晏也随之望去,只看到一个渐行渐远的身影。
目睹谢清晏的离开,宋铃目光平静,仿佛在看一场闹剧,一场幻境,只有藏在袖中的手反复蹂躏。
礼貌应和完弟子的关心,随后转身离开。
—— ——
暮色沉昏,星光隐藏在云层之中,药堂除却烛火跳动,再无其他声响。
谢恙坐在椅子上,手中高举洗髓丹反复观摩,似有推敲,又似在琢磨,时不时看向窗帘后模糊的身影。
桑意欢已整整昏迷半日,药堂的人说是灵力耗尽,导致神识自我保护,陷入昏厥,并无大碍,只需要静养几日。
“灵力耗尽…洗髓丹”谢恙握住洗髓丹,喃喃自语,“桑意欢,你这么努力,居然是为了将洗髓丹给我?”
“嗤,不过一点小恩小惠,便将你迷的神魂颠倒,忘了往昔耻辱。谢恙,我道你有什么傲骨,不料就是如此奴颜?”
烛光晃动,男女莫测的声音响起,字字句句都是讥讽,黑色的身影出现在药堂中。
谢恙不恼不怒,反问:“阁下不是说,精英大比中可以杀了桑意欢?如今她非但没死,反而夺得魁首。”
“你!”黑衣人勃然大怒,质问道,“今日桑意欢为何会来迟?否则,桑意欢今日必死无疑,谢恙你不会是奴颜婢膝习惯了,居然学会护主子了?”
“护?桑意欢给我洗髓丹,带我入内门,阁下…你能为我做什么?我自始至终,只是想变强罢了。”
黑衣人像是听了荒唐的笑话,呵笑一声,语气怪异:“谢恙,少在这里自欺欺人了,你如今步步相护,莫不是喜欢上了桑意欢?可惜襄王有意,神女无情,说不定桑意欢早于别人情投意合。不过……”
话锋一转,黑衣人猛然朝桑意欢袭去:“我倒是可以让你们做一对亡命鸳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