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写字啦?”乔齐玉立刻在他身边转来转去,伸手往他身上摸,“在哪儿呢?”
“不在身上,哎,”韩墨骁被他挠得痒,转身抓住他两个手腕扣住,“你如今越发不像话,竟敢对老师动起手来。”
“我不信,肯定在你身上。”乔齐玉坏笑一下,猛地挣脱开,翻身就把韩墨骁往沙发上压。
韩墨骁心道不好,这种场合在别人地盘上闹,实在很没分寸,也不知梁今昕和乔香寒会怎么看。
乔齐玉平时也不这样,今天突然这么胡闹,大概是趁乔香寒没注意,已经偷偷喝醉了。
幸而乔齐玉身子还没压下来,便被人扣住肩膀给拉了回去,韩墨骁松了一口气,正了正自己的衣领,又去看那个拉住乔齐玉的人。
那是个和乔齐玉差不多大的少年,个子比乔齐玉大一圈,肤色也深许多,留着寸头,眉毛和鼻子都很端正,却长了一双轻佻的眼睛,淡褐色的眼珠子,眼尾微微上扬,看人的时候像带着钩子。
“岑栋?”乔齐玉扭头看见少年,“啪”地把他的手打掉,皱眉道,“你怎么也来了?”
原来这就是岑司令带回来的那个儿子,韩墨骁暗忖,那岑云长得三大五粗的,儿子倒和他一点都不像。
“来替我爸送贺礼,”岑栋看了一眼韩墨骁,点了点头,“韩老师。”
“你好,”韩墨骁伸手和他握了握,问,“岑司令都好吗?”
岑栋扬了扬唇角:“听说城外几十里有土匪山,剿匪去了。”
“这么快就去衍山了?”韩墨骁笑道,“岑司令一来,我们蒲州城的百姓要得大利了。”
衍山上面的土匪窝存在了许多年,对过路的商贩行人骚扰不断,可要进城必须走那里,不然就得多绕三十多里路。但衍山山势险峻,易守难攻,政府组织过多次剿匪,每次都是无功而返,见他们也不进城抢劫良民,便也懒得再管。
香玉的货被抢过好几次,韩墨骁和乔香寒权衡利弊,还是忍痛改了运货路线。
不知道岑司令能不能把那土匪窝端了。
“他就是闲不住。”岑栋顺手把乔齐玉端起来的酒杯接了过去,“毛都没长齐,学人家喝酒。”
“要你管?”乔齐玉不爽起来,伸手起抢他的杯子,“你别以为我欠你一个人情就了不起,下回你让人揍趴下了,本少爷也送你回家。”
岑栋把酒杯端得高高的:“就你那几个同学,加起来都不够我练手。”
“你给我拿来!”乔齐玉够不着,恼羞成怒跟岑栋闹将起来。
韩墨骁趁机溜走,到了取餐处拿了一个餐盘,又扭头去看梁今曦。
展鹏被人起哄两句就忍不住要跟人拼酒,梁四爷将他拦住,帮他把酒喝了,一群人都喧哗起来,说梁四爷太护犊子,这种日子都不让一醉方休。
“他最近胃不舒服,到下半夜都睡不着,”梁今曦放下酒杯道,“这两天才好些,得再养养,你们手下留情,别招惹他。”
他背对着韩墨骁坐着,看不到表情。展鹏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眼神能掐出水来。
众人听了梁四爷的解释,起哄得更厉害,纷纷表示既然展鹏这个寿星不能喝,那梁四爷要替他喝。
原来身边的人谁身体不好,梁四爷都不会许他喝酒的。
韩墨骁冷笑,觉得在宴会上动心的自己像个无辜的小丑。
幸好他什么都没说、没表现出来,否则可真是闹了大笑话了。
他从那一团热闹里收回目光,随便夹了几样东西找了个没有人的地方坐下,却没有什么胃口。
不知道逢春院吃晚饭没有,他跟着喝了几年粥,晚上对这煎得正好的高级牛排和手掌长大海虾竟提不起兴趣来。
或许他本就不是吃这种高级食材的命,肠胃最能接受的就是粗茶淡饭。就像他和梁四爷一样,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韩助理一个人在这儿做什么,”梁今昕去拿吃的,回来的时候路看到他,走过来随口问,“不跟小四他们喝酒去?”
“我酒量不好,”韩墨骁礼貌笑笑,“去了也喝不过,还是算了。”
梁今昕是香玉的股东,平时不管生意,但偶尔会到公司来看看,一般都是找乔香寒,韩墨骁去了之后,也跟着见了她几次。
她对乔香寒的决定一向是不过问的,对韩墨骁去做总助也没发表意见,只是见着他总不冷不淡的。韩墨骁猜想她大概听梁府的下人们说过什么,又知道他是靠梁今曦的关系才进的香玉,所以看不上他。
梁今昕轻轻笑了一声,缓缓坐下,把手里的沙拉盘放在桌上道:“你和他们不是一类人,自然玩不到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