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题完全无解。
她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十九皇子问她叹什么气。
慕容敲月嘿嘿一笑,装模作样跑到溪流边的药田里, 去戳那药田设置的植灵法阵了。
还把阵法旗掏出来,绕着一圈圈地对照。
公西青宜只见那孩子来了也说啥话, 还坐在小石头上颇有心事地叹了一口气。
还没忧愁一会呢,就又蹦蹦跳跳地哼着乱七八糟的哼哼哈嘿什么的曲子, 去祸害药田了。
还煞有介事地拿出阵法旗一一对照, 看起来对阵法居然还懂了一点点门道。
至于那阵法旗,他定睛一瞧, 心底就直呼好家伙。
二哥对这娃儿也太宠了。这阵法旗一看就是二哥亲手制作的,都是全新的旗子, 估计很花费了一番功夫。
不是听说最近灵力潮在皇宫东部山林狂涌,宫中上下全都无比重视,二哥这都忙得不可开交了,竟然还有心思为这娃制作阵法旗。
就为了给她玩!
这也太宠了。
那孩子他打眼瞅着,不像是阵法方面会突出的那种人。
阵法一道,能学好的都是眼神沉静,并且天生带着一种天才才有的冷傲和孤独的那种讨人厌的家伙。只有这种人才能举一反三,轻松上手掌握。
比如二哥,他就是那种拥有过目不忘之能的天才。他的孤傲只不过隐藏在他的温文尔雅之下罢了。
四哥也是这方面的天才,但四哥的城府也很难察觉他身为天才的孤傲。
剩下的同辈之中就只有澹台敏仙了,这也是个阵法天才。他的孤傲虽然隐藏在他的淡雅出尘之下,但是相比起二哥和四哥,那就差多了。
反正公西青宜一丁点都不想跟澹台敏仙打交道,太装了。
悦仙这娃吧,他看着是有点小聪明这没错,但是离那种孤傲的天才应该还是有差距的。
这孩子要把阵法学好,他觉得难。
他们这小一辈,公西青宜打眼瞧着,只怕穆家那个会长成一个了不起的人物。那位一看就是个极聪明的。
他把从西皇挖来的鼠麴草种完,悦仙那丫头已经把溪流两岸的阵法都对照了一遍。
绕着那几块药田,只见她一会像个羊犊子似的蹦蹦跳跳,一会又像个小老头似的一边掐下巴,一边念念有词。
然后忽然阵法旗一丢,双手枕着颈子躺倒在草甸子深处,望着天空口时还叼起一根小草,歪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特别入神。
公西青宜走过去坐到她身边。
“在想什么呢?”
“你猜?”
他要猜她个鬼。公西青宜懒得搭理她。
那娃儿装模作样一阵,就坐起来,小大人似的碰了碰他膝盖。
“十九叔!”
“怎么?”
“你倒是猜啊!”那臭丫头还纠缠这个。
公西青宜顿时给逗笑了。“行,我猜不到,你说吧,你在想什么。”
“既然你这么问,那我就告诉你吧。”那丫头蹲跳起来,“十九叔,你知道的吧,我最近在修习阵法。觉得阵法一道好了不起,我特别喜欢。”
这话假的公西青宜听了都牙酸。
当他不知道,这孩子每天蔫答答上学,兴冲冲地放学,而且三天两头请假逃课。
他回来随意从凌伴伴那儿听两耳朵,就对她顽劣不堪的劣迹知道了不少。
现在全皇宫上下谁不知道悦仙公主不爱读书。
就她,还喜欢最难懂的阵法!
公西青宜都不想揭穿她,只微微把视线撇开,省得不小心翻白眼被瞧见。
“十九叔,你不信我吗?”那丫头见她不捧场,居然叉腰对着他。
公西青宜:“……我信,我都信!”
可能他这话太敷衍了。只见这孩子叉腰就那么盯了他好一阵,在公西青宜准备真的捧个场的时候。
她一下子跪倒最地,小肩膀耷拉下来。
“我实话跟你说了吧,十九叔。”
她蓦地转过来身子,大眼睛盯着他。
“你说!”公西青宜还挺好奇,这丫头到底想谋算他什么,因此带出来三分兴致。
然后那娃小手伸出来。
“我就直说了吧,十九叔,我想看看支撑沉璧谷的七曜神元阵的防务旗长什么样。”
那种东西,他怎么有。早在接到防务旗第二天就丢给了四哥,沉璧谷的防务看着似乎是芝麻绿豆粒大的小事,但只要出了岔子,他整个王府送出去都不够赔的。
巡逻什么的也麻烦得要命,虽然值守三年宫中沉璧谷收成分红会多给他一份。
但他宁可不要这分红,直接让四哥管着比较好。
“你急吼吼地让我回来,就为了看个防务旗?”他简直不想说话。
他还以为是她娘…有什么要交代她办的事,或者是关于永乐公主有什么难以启齿得事被这孩子知道她想请个外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