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延似有所觉，勉强睁开一只眼睛。
四目相对, 方修新眉梢微扬，问：“起床吗？还是睡回笼觉？”
蓝延手背横搭在额头，不吭声，表情也是飘忽的, 明显没有完全清醒。
“要睡回笼觉的话，我送你去另一张床——”
“起床。”蓝延眨眨眼, 视野变得清晰。
“行。”方修新捏了捏他的脸，手感软滑，意犹未尽，又捏了几下。
蓝延懒得抵抗，沙哑地说：“帮我看账户。”
刚才脑子迷糊混沌，现在意识回来了，只想知道他心心念念的“钱钱”有没有回来。
“回来了。”方修新将光屏展示给蓝延看。
蓝延整个人彻底清醒了，拽着方修新的手臂起来，眨也不眨地盯着光屏。
他看得鬼迷日眼，忍不住去抚摸光屏的数字，又点开账户记录，逐笔检查。
“这税真高啊，居然百分之六十五。”
方修新说：“其实按照克罗夫特的高收入税务细则和外来人口规定，如果你不是正好处于优免期，而是三年后收到这一笔钱，你的税率能达到百分之九十乃至九十五。”
蓝延眉心一跳，“这么狠？！”
方修新笑笑，“克罗夫特对中产高收入群体比较严苛，非克罗夫特本地人更是如此。”
“那我想要退休恐怕不容易……”蓝延喃喃。
方修新顿了顿，“未必。”
“嗯？为什么？”
方修新斟酌道：“也许有一天你从克罗夫特回到玻萨星球呢？”
“还回得去？我都不知道在的哪个旮旯地，搞不好——”蓝延眯起眼睛，幽幽地说，“我现在跨越了时空，处于不同的维度呢。”
方修新说：“如果真的回去了，你怎么办？”
蓝延倒回被子，蹭了蹭柔软的棉被，眼皮沉沉。
“继续生活呗。哦，如果还债的话……”
他拧着眉想，不太确定地说：“如果两边的汇率相同，我应该能还完，而且还有不少富余。”
方修新笑了，“看来你挺有钱的。”
蓝延骄傲地昂起下巴，“那可不，我给自己攒的退休金够活几辈子的奢侈生活。”
方修新忍不住挠他脖子，低低地说：“假如你在玻萨，你希望自己未来的伴侣有多少储蓄？”
蓝延斜瞥过去，“怎么？你想养我？”
方修新说：“想，不过听你的口气，我现在可能养不起。”
但如果回到菲德星球的话——
他默默计算自己的资产，折合大量未兑换的功勋点，应该是一笔不菲的财富。
蓝延哼笑，“那可不容易。”
方修新倾身，认真地问：“所以是多少？”
蓝延定定地看了眼，倏然一笑，手臂搭上对方后颈，往下压。
“多少不重要，如果我不喜欢，亿万富翁也不行。但我喜欢的话……”他漫不经心地说，“穷光蛋也没问题。”
方修新怔忪了一下。
“你这什么表情？”蓝延不满，“我看起来会为了钱……唔？唔！！”
方修新捂住他的嘴，“我没有这个意思，你不要误会。”
蓝延眼珠左右动，示意自己知道了，赶紧松手。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掌心，像羽毛挠动，痒意丝丝蔓延。方修新轻咳一声，收回手。
“我先去洗漱了，你可以继续睡回笼觉。”
几分钟后，卫生间传来哗哗的水流声。
蓝延被刚才的事情，闹得完全没有睡意。
但他还是靠在床头发呆。
“小延……？”方修新洗漱好，见蓝延还没有动作，在他眼前打了个响指。
蓝延慢吞吞地抬头。
方修新说：“刷牙洗脸？”
“哦。”蓝延伸手抱住方修新，脸蹭着对方胸肌，软绵绵的。
几秒后，他恢复活力，飘到卫生间洗漱。
等蓝延弄好所有事情，还顺道换了衣服，做了发型出来时，方修新还在。
因为这间双人房是小套间，外面还有适配的沙发和酒水台，甚至在角落安装了便携健身器材。
方修新雷打不动地二十分钟锻炼，穿黑色的紧身背心，肩膀、脊背绑着小型加重器，宽厚的背肌拱起弧度，手臂的肌肉线条显现，随着他做俯卧撑的起伏，青色血管凸起，交错的脉络密布。
蓝延挑了挑眉，慢慢挪到旁边的沙发，歪头数数，“一、二、三、四……”
方修新抬头看了眼，动作不停。他气息均匀，声音平稳，“早餐想吃什么？酒店有套餐，如果你不喜欢的话，我们可以出去吃。”
“都行。”蓝延走到方修新旁边，好奇地问，“你现在负重多少？”
“150千克。”
“哇哦！这么多。”蓝延惊叹，他戳了戳方修新的肱二头肌，触感Q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