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上说,有鸟不鸣,一鸣惊人。”虞蕴狡黠的眨眨眼,随后又忍不住笑开,青涩又腼腆。
嘉帝微怔,而后朗声大笑,“好好好,好个一鸣惊人。”
七皇子几欲咬碎一口银牙。元文太子矜傲清贵,怎么会生出虞蕴这么个媚上奉承之辈。
或许虞蕴并非元文太子之子。
七皇子目光落在虞蕴的脸上,梗了一下,恨恨的别开脸。
申时三刻,帝王回归,营地有几位皇孙和十一皇子回来了,十皇孙看向嘉帝的战利品,惊讶又激动,“皇祖父猎了这么多猎物,咱们今晚吃的完吗?”
话音落地,原本热闹的营地寂静无声,十皇孙茫然。他说错什么了?
嘉帝面沉如水,十皇孙弱弱唤:“皇…祖父?”
嘉帝冷笑:“朕还没死,你倒替朕瓜分起东西来了。”
十皇孙腿一软,跪首拜伏:“皇祖父恕恕罪,孙儿绝无此意,孙儿…孙子只是见皇祖父猎物之盛,一时激动才口不择言,孙儿绝无不敬之心,皇祖父恕罪。”
周围跪了一地,偌大的营地唯有十皇孙的告饶声和猎物的哀鸣,一时不知谁更可怜。
七皇子心中大骂:都怪虞蕴那个扫把星。
虞蕴轻声道:“皇祖父,十皇孙比孙儿还小几岁呢。”
言下之意,十皇孙是随口一说,年少不知事。
嘉帝缓了神色,“起来罢。”他大步入营帐,虞蕴跟进去前对十皇孙挥了挥手。十皇孙感激不尽。
虞蕴不受,他对敌是七皇子,十皇孙属实是受牵连了。
之后其他人陆陆续续回来,期间得了消息,篝火晚宴无人敢提及天子的猎物分配,只赞天子威风不减当年。
七皇子心有愤愤,皮笑肉不笑道:“父皇,如此大好时光,不若玩些新奇玩意儿如何。”
嘉帝:“嗯?”
七皇子拍拍手,命人搬来一个大肚窄口壶,其他人也跟着起哄。
嘉帝便由着他们去了,还取了腰间玉佩做彩头,众人兴致大盛。
起初还是普通投壶,逐渐演变为射箭,虞蕴仍然拔得头筹,眼见虞蕴风光无限,七皇子咬牙切齿推至骑射,七皇子忍着恶心一个劲儿夸虞蕴箭术了得,将人架了起来。
虞蕴无奈:“七皇叔,且不提侄儿骑射如何,这大晚上也委实不安全。”
七皇子故意激他:“怎的,你怕了不成。”
虞蕴颔首,“君子不立危墙下,这夜间骑射我就不参与了。”
七皇子气闷,却又无可奈何。
在场大臣却是对虞蕴观感颇好,还有臣子对嘉帝道:“蕴殿下这个年纪能受得住激,委实稳重。当有先太子遗风。”
七皇子最后一丝假笑破功,黑着脸立于人群中。
虞蕴此时从他身侧行过,背向众人朝七皇子竖起大拇指,又迅速倒下,无声道:“废物。”
七皇子勃然大怒,却碍于大庭广众不敢动他。
虞蕴向嘉帝行去,不知说了什么,祖孙大笑不止,嘉帝豪迈的一口饮尽手边酒水。
四皇子见状,垂在身侧的手渐渐收紧。
父皇的确对蕴哥儿或许疼爱了。
夜宴之后,众人各自回帐,火影寥寥,一道黑影潜入其中。
御前侍卫统领忽然后腿一疼,警惕张望四下,忽然西北方光影一闪,他顿时带人追去。
“有刺客!!”
营地里灯火大亮,御前侍卫统领押着黑衣人上前,“禀圣上,末将巡逻中发现此人可疑,意图投毒。”
虞蕴同其他皇子龙孙赶来时恰巧听见这一句,众人心都提起来了。
嘉帝看向晃动的篓子,静谧的营帐内此起彼伏的嘶嘶声令人头皮发麻。
有年纪小的皇孙被吓住了,“那篓子里的不会是…是蛇罢?”
统领飞快望了一眼天子,一个刀背砸在黑衣人背上,“还不交代!”
“呲——”黑衣人口中溢出黑血,抢救已晚。
线索就此断了,唯有毒物还在不甘嘶鸣,一刻钟后,太医查验回来,“回圣上,篓内多为圆头小花蛇,并无毒性,但其中却隐藏两条三角头的毒蛇,根据医书记载,若被此物咬中,顷刻之间毒发毙命。”
营帐内众人白了脸,不止是惧怕背后之人下此毒手,更惊讶于毒蛇一事又会牵连多少人,血流成河。
嘉帝冷着脸,砸了手边茶盏:“查,掘地三尺也要给朕查出真凶。”
“末将遵命。”
虞蕴不经意瞥向七皇子,对方神色不安的望着四皇子又飞快收回目光,虞蕴了然,原来七皇子找的替死鬼是四皇子。
谋害皇孙已有前例,虞蕴也避着此事做文章。他今日多番挑衅七皇子,笃定毒蛇是冲他而来,但为何期间被人叫破,虞蕴思来想去,只想到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