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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他到底还是没有吃到方律做的油焖笋。
等他被闹钟吵醒时,已经是第二天一早了。
先前被他爸带进陆氏,初学公司事务,他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一周五天工作日里,三天迟到两天早退。
可自从陆明山去世他接手了陆氏,全部事物都压了过来,无形之中压力的压力似乎让他一夜长大。
陆思扬褪去了吊儿郎当的模样,只要是工作日,雷打不动九点准时到公司。
看看身旁的位置已经空了,玄幻衣架上,方律的外套没了,餐桌上放着提早备好的早饭。
陆思扬就站在餐桌前,咕咚咕咚灌完玻璃杯里尚存余温的牛奶,匆匆将三明治塞进嘴里,撑得腮鼓鼓囊囊地出了门。
去公司的路上十分拥堵,可陆思扬今天的心情却不错。
他食指在方向盘上打着节奏,眼神间透着幽幽的暗芒,今天,他可是有个老朋友要见呢。
九点差一刻,陆思扬提前到了公司。
几分钟后,张助理敲门进来了。
仰靠在老板椅里的陆思扬睁开眼,眉间闪过一丝戾气:“带来了?”
“是的,陆总,”张助理点点头,“现在关在负二层储物间里。”
“走,”陆思扬一撑扶手站了起来,齿间摩擦着,隐隐带了兴奋,“去见见咱们的客人。”
陆思扬坐专用电梯直接来到了负二层,负二层的停车场旁边,有一间面积不大的储物间,平时用来存放一些废弃的桌椅板凳杂物。
门虚掩着,隐约听到阵阵奇怪的呜呜声从里面传出来。
陆思扬一脚踹开门,笑眯眯道:“好久不见啊,王少。”
门正对面的旧沙发上绑着一个人,那人肥头大耳,肚子上的肉都要撑破皮带。
这会儿被两名保镖按着,粗麻绳从头到脚绑了十多圈,嘴上还紧紧贴了好几层胶带。
在看到陆思扬进来的瞬间,眼睛里登时布满了惊惧。
“你们怎么回事?王少可是我请来的客人,”陆思扬皱起眉,佯装恼怒地看着低头站在旁边的保镖,“还不快松绑。”
“是,陆总。”
两名保镖立刻上前,解开了王发身上的麻绳。
陆思扬走过去,一把撕下了王发嘴上的胶带,动作间毫不留情。
被松绑的王发疼地嗷一声,瑟缩着蜷在沙发角落里。
陆思扬狞笑着,探身过去,头顶昏暗的灯光投下,衬得他面色阴沉如厉鬼。
“怎么了,王少,害怕我?”
“陆、陆总……”王发打了个哆嗦,嘴角扯出一个难看的笑,“您叫我来,有、有什么事……”
陆思扬直起身子,一旁的保镖眼疾手快地搬来一张干净的座椅。
他双腿交叠靠坐到椅子上,缓缓道:“前段时间那段抹黑陆氏的视频,不知道王少看过没有?”
王发眼皮一跳,说道:“陆总说的什、什么视频?我不知道……”
“不知道?”陆思扬将额前碎发向后拢了拢,挑眉道,“我听说,那几个搞事的员工,最近去见过王少?”
王发面色一僵,连连摆手:“陆总!绝对没有的事!他们、他们胡说!”
陆思扬眯起眼睛,再次问道:“没有的事?”
王发头摇得像拨浪鼓:“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行吧,”陆思扬深吸一口,站了起来,“既然王少不肯说,那就在这里清醒两天。”
说完,侧头对着保镖慢悠悠说道,“好好招待着,可别怠慢了王少。”
王发一听,脸色瞬间惨白:“陆总!我没骗您,我真的没骗您啊,陆总啊啊啊——”
陆思扬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跟在他身后的张助理带上储物间的门,将王发凄惨的哀嚎声隔绝在门内。
陆思扬转头对张助理道:“先饿他两天,看看是不是还这么嘴硬。”
“好的。”张助理从文件袋里掏出一张通话记录明细,递到陆思扬面前,“陆总,这是王发在国外时的通话记录,排除掉无关人士,只有一通可疑的电话。”
陆思扬拧眉:“查到什么人了?”
张助理摇摇头:“没有,对方似乎用了变声器,电话号码也加密过,无法追踪。”
通话加密,还特意用了变声器,对方的警惕性倒是挺高,看来,只能从王发这里入手了……
“先盯着王发,”陆思扬将明细还给张助理,眼中划过一抹狠厉,“我倒要看看,这小子的嘴到底能有多紧。”
回办公室处理了一上午文件,转眼到了下班时间,他看了看手机,没有新消息,也没有未接来电。
微信对话框里,两个人的聊天记录还是上周五,方律问他几点下班。
整整一个上午,对方都没有发过一条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