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悦笑了笑:“我怕等不着你,我手上没手机,到时候不知道怎么找你。”
“我在门口等你会儿也没事啊。”
“我可舍不得你大冷天等在门口。”说着他眨巴眨巴眼睛,伸手接过范子墨手里的洗漱篮。
范子墨没听过这样的情话,一时直接也只能呆呆地任他接过手中还湿漉漉的篮子,跟着他往宿舍走。说实话,刚开始接触周悦的时候,甚至在昨天以前,范子墨都不觉得他是个会说情话的人,直观而言,他甚至认为跟周悦相处的方式应该是互怼的成分居多,不成想这人无论是说话做事都跟打通了情意绵绵的任督二脉似的,整一个无师自通起来。
难道哨兵们谈恋爱都这个样子吗?那岂不是比向导恋爱脑多了?为什么大多数的同人作品里,都是向导扮演令人心烦的恋爱脑角色呢?范子墨百思不得其解,走路的时候发着呆,一不小心就撞上了突然停下来的周悦。周悦看着他摸了摸自己被撞红的鼻子,怎么看怎么讨人喜欢,范子墨看着他带着笑意的眼神,讷讷地问他:“怎么了?”
周悦看着今天阳光明媚,天气正好,自己喜欢的向导就乖巧地跟在身边走着,心里不由涌起一种喜悦来,这种喜悦周悦说不明白,就像是连续阴雨的冬天突然放晴,自己在闹钟响起的五分钟前恰好自然醒的感觉——总之,就是那种恰到好处的喜悦,让他忍不住想要蹦跳起来。周悦看着范子墨歪着脑袋疑惑地看着自己,忍不住提议道:“我是想问你,要不要牵着手走。”
范子墨先是愣愣地“啊”了一下,随即脸又红了起来,听到周悦的话,他感觉自己的胃不由有些翻腾——好的那种翻腾,那是一种痒痒的,柔柔的,从心脏那里降下来的温和触感。如果有人现在问范子墨,范子墨会说,书里说得都是真的,就像是有蝴蝶在自己的肚子里翩翩起舞一样。他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只能点点头。周悦的手握上来的一瞬间,他肚子里的蝴蝶就突然变成了鼓槌,“邦邦邦”地敲打起自己的心脏来。他的手比自己大很多,从身高上来看也是应该的,他将手拢起,范子墨的手就被整个包裹进他的手掌里。周悦就这么握了会儿那只小小的,柔软的手,突然笑出了声。范子墨本就一整个人都紧绷着,听到头顶传来的笑声,气恼道:“你笑什么!”
周悦笑意更浓,他黑黑的眼珠在阳光的照耀下显现出深浅不一的纹理,看着范子墨的表情不像是嘲笑,更像是单纯的快乐。周悦露出大白牙,笑着对范子墨说:“你跟人牵手的时候,都是握成拳的吗?”
范子墨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一紧张,就将整只手都握了拳,怪不得他感觉到周悦能整个包住自己的手,不由连着耳朵尖和脖子都涨得通红,包裹在他白皙透亮的皮肤下,像一只蒸笼里的可爱虾饺。他结结巴巴地辩解着:“我……我不知道,你、你……你不要笑我。”
周悦从他的反应里多少能猜出范子墨对这种亲昵关系的不熟练,或者他甚至从未跟一个哨兵如此亲近过,周悦心里多了个想要欺负他的心眼来。倒也不是真的想让范子墨生气,只是这般模样看在周悦眼里,跟猫尾巴在挠他的心似的,总让人心里痒痒的。 他随着范子墨张开手心的位置调整了一下握手的姿势,将他的四指拢在自己的虎口里,他细细的手指在那他食指和拇指的包裹中倒也不显得局促。周悦低下头,看见他不长也不宽的甲床上露出一圈粉红来,没忍住地抓到自己嘴边亲了一口。这可恼死了范子墨,一生气,便要将手抽回,却被周悦紧紧抓着不肯放。两人在路上就这么来回拉扯了一阵,直到看见有人路过才消停下来。
基地的大部分人都还没见过周悦,虽然已经到了上课的时间,路上多少还是会有人经过。他们好奇地看了周悦好几眼,又见到牵着他手的范子墨,脸上满是不解。周悦倒是没什么反应,只有范子墨羞得都不知道看哪里好。周悦见再逗他就要翻脸,便整个笑得贱兮兮地将范子墨和自己的手塞进外套口袋里暖着,心尖上都满满的是那四只扒着自己的指头。他感觉自己的心也被范子墨这么扒住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都是他红着脸抬眼看自己的样子。
两人回到范子墨的宿舍,周悦打着送他回去的旗号光明正大地往向导宿舍里钻,还没等范子墨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就拽着他往楼上走。范子墨的身体还没完全恢复,爬了两层楼梯就喘着气说走不动了。周悦牵着他在楼梯间站了会儿,低头问他:“要不要我背你上去?”范子墨闻言立刻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周悦又问,“那我抱你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