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前火灾?你是说四年前火灾程匿当时在咸远村?”,我下意识就脱口反问,“他怎么救你们的?他是不是开着一辆重型大货车,灰色车身,车头后视镜上还挂着一串用红珠子,十分显眼?”
大婶奇怪地看了我一眼,“不是啊,小程爷是带着消防车进来的,他自己根本没有开车。”,说罢她好似想起了什么,“不过,你说的这车我有些印象,就在小程爷的后院里,那串红珠子我印象蛮深,当时我还多看了两眼。”
那车当时竟然不是他开的?可如果他不知道内情,又为何会料到这里会被爆炸的火势所牵连?
难道说那时抓住我脚踝的那只手是他?如果是他救了我,又为何会把货车藏在自己家后院?
我百思不得其解。
思索间,不知不觉尽吃完了一整碗馄饨。
“婶婶,您家这馄饨味道鲜美正宗,我看这条街上往来的人也不算少,为什么来您家吃饭的人却没几个?”
“还有,您家这定价是不是有些过于底了些?”,我有些好奇,“我看别家挂在外面的,就算是清面都要五元一碗,您这一大碗馄饨才标价四元。”
说罢,我递给她一张十元钞票。
大婶却不接,摆摆手,“小程爷的贵客只要是咸远村的人都不会收钱的。”,随后叹了口气,“哎,闺女你是有所不知,咱们村最出名的就是这里独特的美食风味,让人吃了便恋恋不忘,吃了还想再吃。”
“只不过,”,大婶顿了顿,压低了声音,凑到我耳边,“只不过这美食有独门秘方,得用专门的食材才能做出来。”
“什么样的食材?还有怎么神奇的食材?”,我一下子被勾起了好奇心。
大婶努努嘴巴,“就那竹筐里装的。”,说罢她摆摆手,“这破草偏偏就只长在绵远村下山的那个山腰上,数量还不多。我家男人腿成这样也上不了山,生个儿子希望能帮上点忙,结果小小年纪就和他爹一个样了。所以我家只能靠着价格低来勉强吃上饭。”
“结果,慢慢地,现在连饭都吃不上了。我便想着大不了我去采那个草,同那些个粗老爷们抢上一回。今天头一回山上,我就跟着别人屁股后面抢了一些回来!”
“这不,我家男人正在弄那草,赶明儿咱也做出那好吃的味道,闺女一定要来一起尝尝!”大婶骄傲地抬了抬下巴,神采奕奕地炫耀着,眼中充满了生机与不屈。
我内心百感交集,悄悄将一张一百的钞票叠起来压在碗下,临走答应了大婶明天一定会来与她一起尝尝这神奇的美味。
第19章 (19)鹰钩鼻
从大婶的面馆离开后,我在街上逛了逛便回了别墅。
挺奇怪的,这里没有想象中的清冷贫穷,可为何我在阳城时从来没听过咸远村的旅游宣传?还是说,因为我不经常使用社交软件的原因?
也罢,当务之急是早早睡觉,明早等肖宇回来便去绵远村找找还依旧住在那里的老人。
我思来想去,现在唯一能够接触的线索便是那个男人了。如果说老爹真的和他见了面,是在我离开村子时出了车祸,那么那个男人很有可能知道些什么。
我也就十二岁那天远远见了他一面,当时隔着一段距离,根本看不清长相。可是当年村子里的传言有鼻子有眼,虽说半真半假,但只要不是空穴来风,就会有线索。
想着想着,我慢慢陷入了睡梦中。
在梦境中,我再一次回到了那一片黑暗中。我在跑,拼了命地往前跑,害怕与恐惧占据了我的大脑,机械地迈着步伐跑着。
不同于往日的模糊,这回我看清了些周围的环境。狭窄的小道,两边都是高高矮矮错落的砖墙,空气中弥漫着雨后青苔散发的潮气,与黑暗夜空交融,越发诡异安静。
突然,远处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我顿时双腿一软,瘫跪在墙角,浑身颤抖地小声哭泣着,“小哥哥...是小哥哥...”
一声惨叫后的短暂安静,仿佛是来自十八层地狱的邀请函。
果不其然,几秒后便爆发了一声盖过一声的惨叫,冲击着我的耳膜。诡异尖锐的哀嚎声,似人似畜。我捂着嘴,浑身颤抖,止不住的泪水几乎将我的衣襟打湿,心里一直默念着小哥哥。
“仔细找,那丫头跑不了多远的,给我仔细找!”
沙哑凶狠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我条件反射般浑身颤栗,手脚僵硬,恐惧地瞪大双眼,甚至连哭都哭不出来。
惨叫声还在一声接一声地响着,只不过已经逐渐沙哑虚弱。不行,小哥哥现在生死未卜,我不能就这样被捉住。我咬着牙站起来,再一次跌跌撞撞地往黑暗中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