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来,初高中的六年里,几乎都没有和老爹玩闹过。而我也从未停下飞速成长的脚步,关心老爹在这六年里的孤独和不被理解。
我坐在老爹房间里,环顾着这里每一处摆放,都与自己记忆中的摆放分毫不差。嗤笑一声,病了这么久,该忘不该忘的都记不清了,没想到老爹的屋子摆放还能记得这么清楚。
老爹,你看,当初未曾停下的脚步,后来却是永远停滞在了那天。
“姐姐,”,肖宇小心翼翼地走了近来。
“你不是和张行舟去四周转转了吗?”,我疑惑地看着他,“没事,就坐床上吧,老爹可没有洁癖。”
我半开玩笑地让他靠着我一起坐在床上,感叹道,“肖宇,你看,我把屋子收拾地和老爹住这时一模一样。”
“你说,”,我歪着脑袋望着天花板,有些哽咽,“你说我都能把屋子收拾回去,那老爹是不是也能变回来呀?”
“姐姐......”
我捂着脸,一直被压抑的思念此刻倾泻而出,这里的一砖一瓦都仿佛还有老爹地痕迹,每一立方毫米的空气中都仿佛还残留老爹的气息。
老爹的音容笑貌在脑海中炸开,走马灯似的在我脑海中回放。这些年受的委屈,未曾说出口的思念统统在这间屋子里无限放大,就像我可以在老爹身边被无限的包容与宠爱一样。
再也忍不住了,我掩面痛哭。
肖宇坐在我身边,拿着纸巾,沉默地轻拍我的后背,默默陪着我发泄。
不知过了多久,哭过后我恢复了些许理智,尽管还是情绪郁郁。望着肖宇无措的样子,我有意开着玩笑,“刚刚那样哭其实是在模仿下雨天嚎啕大哭的你,哈哈。”
“啊?”,肖宇一脸懵圈。
我有些奇怪,这家伙的记性也太差了吧,于是又好意提醒道,“咱俩的第一次见面啊,笨蛋。”
“哦哦哦,”,肖宇讪笑着,“姐姐的记性也太好了吧。”
“那么奇怪的相遇场景肯定忘不了啊。”,我白了他一眼,起身走了走,“当然我的记性也是不错的,你看这房间就和以前一样分毫不差。”
“分毫不差?”,肖宇反问道。
“嗯,对啊,就是分毫不差。”,我有些莫名其妙。
“可是,分毫不差的话那些闯进来的人在干什么呢?”
肖宇的话也给我问愣住了。是啊,分毫不差的话,那说明他们只是在做做样子,装成屋内被人翻过的样子吧。可是,那我的房间为什么...
“姐姐有没有发现,姐姐的房间其实仔细想想,如果我们忽略那些被砸碎的物件的话,”,肖宇在屋内来回踱步。
“其实和其他房间被动过的痕迹是一样的!”
“和老爹的房间差不多!”
我俩异口同声地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姐姐果然聪明!”,肖宇笑嘻嘻地夸着我,顺势牵起我的手。
“所以,”,我思索了一下,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我一开始就想错了,其实他们不是在找证据,而是...”
“在销毁东西!”
我眼睛一亮,突然想到那些东西都是老爹送我的礼物。老爹送我礼物,除了生日和大型节日外,都是随机突然就掏出一个礼物送给我的,有时是陶瓷玩偶,有时是水晶球。
当初我还以为是他突发奇想用来哄我开心的小伎俩,现在看来,这些东西应该还有其他的深意。
于是我们一前一后再次走进我的房间。
我小心翼翼地捡起一些陶瓷碎片和玻璃渣,包裹在纸巾里递给肖宇,“这些不就是普通的陶瓷和玻璃吗?”
“我也看不出什么名堂,先收起来,回家后我找人看看。”,肖宇顺手从我的衣柜中拿了条蓝色手帕将碎屑包裹地严严实实。
“姐姐这么喜欢菊花吗,这蓝色手帕上面还绣着...小雏菊?我记得小护士每给你采的花也是长这个样子。”
“那不是雏菊,你怎么搞的,不是号称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我边开着玩笑边在地上找找是否还有其他材质的碎片,“不对啊,小护士给我采花那会你不还在阳城吗?”
“怎么,你现在不是蛔虫了,而是千里眼顺风耳了?连我在江城的采花的事都能看到?”
肖宇愣了愣,讪笑着讨好我,“是程匿!是我让程匿把你的事情都分享给我的。”,随机又把我拉了起来,“好姐姐别蹲太久了,容易头晕。”
我也没太在意,点了点他的鼻子,略带嫌弃地看了看他每天雷打不动的小狗帽子,“不好好治病还有精力关心我,你看看你这病好不了,整天带个帽子,害得我都揉不到你的头发了。”
说罢,又踮起脚尖凑近看了看他的帽子,“程匿真的说你必须一直戴着帽子吗?不是,区区一个偏头痛有这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