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变了,英国公夫人也会说没变,何况她依旧好一口鲜虾,只喜气盈盈地回皇后:“妾身多谢皇后娘娘想着,日日总少不了这一口。”
成王妃和赵王妃见了皇后跟英国公夫人的你来我往,有心说两句什么,又叫皇后那副半冷不热的样子吓得憋了回去。
谁也不想去触李皇后这个爆炭的霉头。
皇后和德妃坐在上面,大家都不免拘谨了很多,皇后自己也发现了,勉强挤出个贤慧的表情,客气一句:“本宫和德妃本想寻一处松快松快,却不想反而惹得大家都不清静了。”
各位夫人都还没有接话,反而是英国公夫人带来的一位小姐先开腔:“皇后娘娘和德妃娘娘不来,臣女等只能望洋兴叹,等娘娘们来了,反倒能一睹真容,岂不比枯坐快活……”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自家姐妹扯了袖子,再一看英国公夫人的神色,吓得立马噤声。
这一幕惹得齐国公夫人在心里暗笑英国公家的没规矩,沉不住气。
张德妃倒是有意给英国公家一个面子,笑着打圆场:“不知这是英国家的哪位小姐,生得玉人一般,话也说得动听。”
徐沅在心里感叹语言的艺术,皇后说自己扰了下面人的清静那是自谦,一个英国公府的庶女算什么东西,还敢大张旗鼓地说来这是一场枯坐,想打谁的脸?
果然,李皇后听了德妃的话也没有多大的触动,只看着下面的人笑,轻轻吐出一句:“哦?”
就像刚刚没有听到那位小姐说的话一样。
英国公夫人也是无奈,她家对庶女的教养一向普通,谁知道她还上赶着往皇后跟前露怯。
皇后跟命妇在这打太极,低位嫔妃们则无聊得紧。王清惠端起一杯蔷薇露一饮而尽,只能跟徐沅低语:“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是来给人做妾的。”
再是出身公侯之家,也是庶女,要想有个体面的身份,除了皇妾,别无他法。
皇后一来,戏台上就换了一出劝善金科,徐沅看得索然无味:“迟早的事,你看齐国公夫人就很气定神闲。”
王清惠白了徐沅一眼:“有得比吗?”
齐国公夫人带来的小姐不论姿色还是才情,都不知甩了英国公家那两位几条街。
另外一边成王妃和赵王妃也在耳语,只不知道说的甚。妙仪再狂,也知道场上都是她惹不起的人,反而坐在那安静撕了兔肉吃。
李皇后自然明白这些夫人们的想头,她看着席上这几位正当妙龄的公侯小姐,也不是没有一点意动。但是她也知道自己做不了孟旭的主,就是孟旭点了头,太子妃不还怀着孕不是?
总不好在这关头往东宫进人。
张德妃眼瞧着皇后对这些年轻女孩兴致不高,也就不在这些人身上费心,只把目光望向徐沅,温柔问一句:“听说东宫有个徐昭容,不知是哪位?”
徐沅抬起头正对上一脸和气的张德妃,立马站起身来恭恭敬敬跪在大殿中间,给主位上两位娘娘磕了头:“回张娘娘的话,妾身正是东宫徐沅。”
李皇后知道张德妃这个人一向心淡,除了对太子客气点,也没见她对哪位王爷王妃有过好脸。今儿听她问一句徐沅还忍不住奇怪:“她才多大点,德妃怎么想起这么个小人了?”
在李皇后心里,徐沅估计跟蚂蚁差不多大小。
张德妃听了皇后的话,也不多心,只微笑招呼徐沅起身:“叫徐沅是吧?你且站着回话。”
徐沅一头雾水,搞不懂张德妃的意图,但是娘娘叫她起身,她就从善如流的立着说话:“是,劳张娘娘问,妾身姓徐名沅,沅江的沅。”
张德妃听了徐沅的回话,笑得不能自已:“沅江的沅,倒是配你。”
皇后是个急性子,张德妃这种和风细雨的交流方式她看得上火:“德妃你是长辈,跟个小辈说话还吞吞吐吐的!”
张德妃了解皇后的为人,也不同她争什么,只顾着问徐沅的话:“我听阿旭说,你写得一手好字。”
张德妃前段日子请太子替她寻一个能静下心来抄经的小丫头,要年纪小点,听话的,但字也得写的工整才行。
太子虽嘴上承诺会寻访看看,私心里却回想起徐沅殿里的经文,觉着她那一手簪花小楷也算拿的出去,便先向张德妃举荐了她。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张德妃一开始听说是太子的侧妃,还有些不乐意。见得多了后宫的争宠手段,倒怕遇见一个会钻营的。
徐沅听了张德妃的问话,心里略微有了一点底:“回张娘娘,妾习的魏夫人小楷,时日尚短,称不上好。”
张德妃见了徐沅本人倒觉得太子的话有几分准头,也不再绕弯子:“本宫倒想请太子昭容替我写一卷南华经,不知方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