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专业很不像坏人。
这里仍旧没什么车辆经过,整条公路除了两旁的树和零星的房屋,就只有她们两辆车,三个人,和头顶那一条彩虹。
春天的吉隆坡,路上一场暴雨,一片具有透明感的彩虹。两个站在公路正中央的年轻女人,穿两件薄风衣,一件孔雀蓝一件卡其,柔韧骨骼支撑起风衣褶皱,她们被马来司机很热情却很蹩脚的拍照技术照得面容很模糊。
没有一张是拍得两个人的脸都清楚的。恐怕传回国内去也没有人能认出来。
付汀梨还是很感激地说谢谢。
孔黎鸢将手机拿回来仔细翻看了一会,才慢条斯理地收回到兜里,也讲“谢谢”。
再上车的时候天已经完全晴朗了,前方是一片看不到尽头的好天气,让人怀疑一直往前方开也只会是宽敞的大路。
到市里的时候马路上淋过的水已经干了,一下车就有一股潮湿绵软的气息扑面而来。
车被保险公司拖走。她们推着行李箱站在市区马路边上,刚刚淋过雨,头发还濡湿地挤在颈下。付汀梨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又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害怕地问孔黎鸢,
“你看看我的脸上是不是有黑水?”
孔黎鸢仔仔细细地看了一会,“没有。”
然后又伸手过来摸了摸她的发顶,摊开掌心给她看,“没有变黑。”
“那就好。”
付汀梨放下了心。
头发是今天出发之前刚染的,就在吉隆坡便利店里买的染发膏。
理发师阿鸢很尽职尽责地给她唯一的顾客小梨再染成黑发。并且过程很成功,染发膏没有一点挨到头皮。
“看来还是阿鸢的染发技术很好。”付汀梨说,然后又打开租车平台看了一眼,
“刚刚那个司机说等会公司会联系我们,也不知道今天还能不能走。”
她们是要去新加坡的。原本不计划在吉隆坡停留太久,没想到最后还是因为车辆爆胎再次回到这里。
似乎她们拥有目的地的旅途就从来没有顺利过,不是折返就是出事故被迫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停留。
而孔黎鸢始终不因为这样的意外担忧太多。哪怕她们此时此刻正狼狈地站在陌生国度的马路边上,不知今天和明天的去向。
却还是漫不经心地摸一摸她濡湿的发,
“你头发好湿,我们先买点东西给你擦一擦。”
付汀梨望着她口罩下的眼,戳一戳她的腰,“你的行程安排呢大明星,要是在这里停几天你回国进组的时间岂不是会耽误?”
孔黎鸢笑了。
牵住她的手,推着行李箱搜寻周边可以歇脚的地方,
“现在重要的不是这个。”
“那重要的是什么?”
付汀梨一边问,一边跟着她在马路上走。看着女人被淋湿的发和被风刮起来的风衣衣角,又突然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
既然她还牵着她的手没有分离,那第四天似乎无论怎么过都可以。
这次的第四天会在吉隆坡吗?在这座春天很舒服的城市?她突然松弛了下来。
最后她们找到一家很大的便利店歇脚。
刷过两条毛巾一碗关东煮两杯果汁之后,付汀梨看到孔黎鸢又走到前台,和只会说马来语的店员叽里咕噜地沟通好一会。
店员点点头,比了个OK的手势。
孔黎鸢也点点头,说谢谢,回头望见她撑着脸无聊地看她,便笑一下,
“还有没有什么想买的?”
付汀梨摇摇头,说“没有”。
然后又望见店员在旁边的机器鼓捣一会,里面掉出一张类似于明信片的卡片。
店员去拿给孔黎鸢。
孔黎鸢仍靠在旁边的桌台,拿一支笔,按下笔尖,似乎准备写些什么东西。
大概是因为她的目光太直接。
孔黎鸢迟迟没有下笔,而是抬起眼,目光含笑地望她,
“怎么不过来看?”
付汀梨正在喝一杯酸梅沙梨汁,叼着吸管回答得坦荡,“我怕你要写给我,提前看了没惊喜。”
孔黎鸢眼梢的笑瞬间蔓延开来。
点点头,“你说得对,我的确是写给F小姐的。”
“F小姐?”付汀梨的好奇心越来越重。
孔黎鸢微微低着眼,似乎是在措辞,“对的,F小姐。”
隔着果汁甜腻的气息。
付汀梨似乎又听到了那首《奇洛李维斯回信》,就好像里面的K小姐和F小姐永远不会停止循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