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贵妃不耐烦的打断她的话,不悦道:“你少在本宫跟前上眼药,本宫帮你不是做慈善,你若是不能为本宫做些事,那便是一文不值的,明白么?”
韩选侍咬了咬唇,为俞贵妃这般不留情的话语而觉得心凉,但跟在贵妃身边有些日子了慢慢也知道她的脾性,她眼珠子转了转,忽然萌生出了一个主意,“再过些日子不是秦昭媛生辰么?既是生辰,那更得有些有意思的事儿才有趣儿,您说是不是?”
月室堂,韦顷盈才用了早膳,六七分饱,从她静养后这儿的膳食都是临华殿厨房负责,因此不说午膳晚膳,便是早膳都十分隆重,林林总总摆了一桌子,但韦顷盈用不了多少,余下的她便赐给伺候的宫人们了。
主子赐菜其实于宫里宫人们而言是一种殊荣,是能讲出去炫耀的事情。如今伺候韦顷盈身侧的,除了宫里头跟着来的知节等几人,其余都是在行宫伺候的,行宫不如宫里头,她们素日也没个正经伺候的主子,因此被分到这边来时心里头也惴惴不安,生怕哪里做的不好惹了主子不高兴。
她们虽是有幸被分开伺候得宠的,但也时刻提着心。后来是觉着韦嫔虽得宠,但性子好相与,没有什么打骂宫人的事情,为人处事也是和善,这才觉着在月室堂伺候好,说出去也倍儿有面。
如今主子赏赐了吃食更觉得与有荣焉,再说临华殿厨房做的东西可不是谁都有资格享用的。
韦顷盈这阵子膝盖恢复了许多,往日起身走一会儿怕撕扯伤口疼痛,但如今伤口已经结痂了,王太医说了不会留疤,只要坚持着每日涂舒痕胶就是了。
她一时有些无趣地翻了翻画本子,觉得索然无味的很。都说行宫有趣儿,偏生她刚来就沦落到这般处境,整日也不能出去。
闲时只有温昭容和公主过来看她。
但永宁公主是坐不住的性子,不是放纸鸢,就是闹着要到池子里头喂鱼,整个温泉行宫里都是她无忧无虑的嬉笑声。
芷荷手里捏着一张精致的帖子进来,瞧见韦顷盈寡淡的神情,她不由得一笑,娇俏道:“奴婢知道小主这阵子觉着无聊,这不,眼下便有个有趣的事儿。方才秦昭媛派宫人送来了帖子,说是再过三日便是她的生辰,要在雅风楼中摆上几桌席面热闹一番,虽知小主如今在静养,但还是下了这张帖子,诚邀您赴宴。”
韦顷盈闻言神色一亮,顿时便有了精神,她笑着接过帖子,发现这帖子做的颇为精美,上头那朵芙蓉似是画上去的,栩栩如生,她笑了笑道:“这倒真是及时雨了,觉着无趣便有帖子送上来。这阵子也是闷坏了,左右这膝盖快要好了,裙衫一遮什么都瞧不见。”
“这帖子我应下了,你派人去与秦昭媛说声,谢过她的美意。”
芷荷眉开眼笑道:“晓得您憋坏了,正好趁着这机会出去走走。秦昭媛这帖子该是下给了行宫中所有嫔妃,有几位小主您不是还未曾见过么?便譬如那苏令仪和韩选侍。”
说到韩选侍时,芷荷撇了撇嘴,眼里闪过一抹不以为然。
韦顷盈轻轻抿了抿嘴,掩唇笑道:“一大早便没瞧过知节,她人呢?”
她与知节是同居一间厢房的,今早芷荷起身时知节还没起来,瞧着她似乎有些烧,脸上热烫烫的,她便拿了些退烧的药给知节,知节不让她告诉小主。
这时候小主问起了,芷荷的脸色有些为难,想要极力掩饰,但她素来不会撒谎只得叹了口气,实话实说道:“知节姐姐好像身子不舒坦,今早奴婢瞧着她浑身不舒坦的模样,面色苍白,她不许奴婢与您说……”
闻言,韦顷盈瞬间便变了脸色,沉声道:“怎么回事?”
这丫头素来什么事情都喜欢自己扛,不喜欢让自己担忧,但这时候身子不舒坦怎么可以瞒着自己。
说着,她便站起身来,芷荷忙凑过来手疾眼快地扶她,主仆二人便奔着一边厢房过去。
因是二人住的,虽然不宽敞,但是收拾的还算是雅致。
知节躺在床榻上紧紧闭着眼睛,面色愈发苍白,整个人状态有些不太对。
韦顷盈用手试了下温度,有些烫,她心里有些七上八下的不镇定,这会儿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沉着道:“去请王太医来。”
芷荷点了点头,忙转身飞奔出去。
韦顷盈坐在一边榻边,急声唤道:“知节,知节!”心里期盼着她能做出些反应。
唤了好一阵,知节仿佛迷迷糊糊的,她难受地睁开眼皮子,声音很微弱,嘴唇不停地颤抖着道:“小,小主怎么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