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顷盈望着宋才人只觉得像是个跳梁小丑一样,怎么这句话是想要威胁她不成,以为她听了陛下会害怕一样。真是可笑,到底是谁有错在先,现在还学会转移错误了,可笑可笑。
宋才人更觉得大受委屈一样,她忙颐指气使朝身边人吩咐道:“翡翠,去请陛下过来做主,就说陛下若是不来,嫔妾就要被手眼通天的宜妃娘娘责罚死了,请陛下来主持公道,还嫔妾一个清白。”
眼瞧着宋才人还不依不饶的,一边何婕妤早就看不下去,今日宜妃的做法的确让她有些惊讶,无非因为宜妃竟然能直接下令让宋才人受罚,可宜妃这责罚属实也算不上多重的,连她都觉得这宋才人是有一些欠修理了。
“不必了。”
话音才落,众人听见这话时都不免一惊,抬眸望去陛下不知何时出现的,身后浩浩荡荡跟着一群人,陛下神情还算是较为温和,他只是瞥了韦顷盈一眼便不再吭声了。
这样的温和落在宋才人眼里却成了她肆无忌惮的记号一般,她忙哭哭啼啼跪下道:“陛下,求陛下给嫔妾做主,嫔妾只不过是一时说错了话,宜妃娘娘却是不依不饶的,还要给嫔妾禁足,罚俸,嫔妾实在是冤枉的很啊。”
楚熠煞是认真的模样,他若有所思想了想,望了韦顷盈一眼,故作沉重道:“此事当真?”
宋才人心里一喜,以为陛下要为她做主肯定要责罚宜妃这个贱人了,她哭的愈发狠了,那梨花带雨的模样真是我见犹怜的很。
静妃不由得微微咋舌,然后低下头去不吭声,不料韦顷盈一脸委屈的模样,她欠了欠身轻声道:“宋才人非要这样说,臣妾总不好驳了她的面子去。总归是刚入宫的妹妹,不大懂事,臣妾就想着小惩大诫罢了。”
楚熠闻言便摇了摇头,终于面色严肃认真道:“你啊,终究还是性子太宽和了些。宋才人言行有失,不知悔改,再三不敬主位,着降为从六品令仪,禁足宫中三个月内再加抄写宫规一百遍交给宜妃过目。”
这一串反应太快,陛下语速更快,让众人都傻了眼。最反应不来的当属本人了,宋才人呆呆地听着,不对,如今该是宋令仪了,她都忘记抹眼泪了,身子瘫软在地无力动弹。
只瞧着陛下和宜妃一唱一和的,她不明白陛下怎么这般维护宜妃不问青红皂白。
韦顷盈笑了笑,和声道:“陛下是不是忘记还掉了一事?”
楚熠恍然大悟一般,他冷声道:“是了,宜妃提醒的及时。都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宋才人记着要给宜妃亲自赔罪,让宜妃原谅了你才作数。往后宫里头若是还有这般作为的,都是一样的下场。”
最后一句话就是警醒在场多嘴多舌之人了,众人都不由得老实巴交点了点头,心里头不禁对宜妃的得宠更增添了几分深层次的认知。
此事传到永纯宫时,雪霁禀报完后,见栗昭媛的神情都有些难堪了,一边坐着的眉眼凌厉的贵妇人便是栗昭媛的生母,也是栗氏的宗妇。
她亦是出身名门望族,当日折了一女在东宫,后来精心培养栗昭媛入宫,望着栗昭媛这般忍不住心性的模样,一时之间更是大失所望。
她嗤了嗤,漫不经心道:“不过是一件小事罢了,娘娘也太放在心上了。陛下宠爱谁都无妨,这恩宠来的快去的也快,娘娘何必这般当心。如今最紧要的是陛下心里看重哪一个孩子,您要知道二皇子才是您该仔仔细细用些心思的了。”
栗昭媛知道自己母亲的意思,可是她仍然忍不下那口气,她咬了咬牙才娓娓道来:“……您不知道陛下有多偏心宜妃,连带着那三皇子小小年纪到紫宸殿更是来去自如一般,从来没有皇子能得陛下这般看重。女儿只怕,到时候宜妃笼络着陛下,况且如今昭和皇后已经薨逝,这后位始终空悬,万一……”
她最害怕的便是韦顷盈坐上了后位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那么允琛便会成为嫡子。到时候,她和允珵又该如何自处?
栗夫人闻言眉头也紧紧锁着,听女儿说了这样多,看来这宜妃果然有些手腕。这些年,宜妃身后韦家亦是有些动静的,她虽然不放在眼里,可到底韦氏也是老牌贵族,在前朝之时那是流芳百年的世家,不缺底蕴根基。
成为继后的人,子嗣要看,这出身也要看。单凭着出身,宜妃自然够格,毕竟她是正经选秀入宫的,又兼膝下有一双儿女,如今她的位份又在自己女儿之上,陛下又这样偏心三皇子,栗夫人也终于引起注意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