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事情是防不胜防,若非是那只金丝虎,恐怕那碗红豆膳粥她早已经下肚,那么这时候又该是怎样的画面,她不敢想象。
皇后望向秦昭媛,语气恬淡道:“本宫瞧见上个月账本,只有你宫里头取用过朱砂,用量还不少,本宫想问问你是什么缘故?”
秦昭媛微微一愣,似乎未曾意料到是这事儿一般,她仔细想了想,一边回忆一边徐徐道:“臣妾上个月便有些心悸受惊,夜里头多梦总是失眠,心里头有些烦躁却不知为何。偶然听人提起朱砂入药可安神定心,这才吩咐人去取用了些登记入册,只是如数都令太医入药了,陛下可以宣召太医院凌太医来问,他那边应是有详细的记录。”
她倒是一副坦荡的模样,丝毫没有掩饰的模样。
但是宫中人何其会做戏,只是嘴巴说自然不足以证实这一切。
楚熠并未开口,只是给了杨寿恩一个眼色,这便是要去请凌太医过来核实了。
只是此刻,忽然时莺急匆匆逮着一个宫人进来,语气里头透着几分惊喜道:“陛下,皇后娘娘,这奴才招了。”
话落,宫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他是御膳房送膳的宫人,恰巧来时送的便是那一道红豆膳粥。
时莺转头语气冷冰冰道:“将你方才说的再说一遍,不得隐瞒!”
“奴才今日奉命送红豆膳粥过来,只是来的路上碰巧遇上了韩选侍和她身边的宫人,奴才记着吩咐不敢过多停留,只是韩选侍非要奴才打开盖子瞧瞧这里头是什么东西,奴才稍稍有些迟疑,韩选侍便有些生气了说要将奴才送到慎刑司去,奴才这才不得不打开盖子让她瞧瞧。”宫人浑身颤抖,磕巴道。
瞧着他这副上不得台面的样子,但是事无巨细便不像在撒谎。
何况话语中提到了另外一人。
楚熠压根不曾料想到此事还能跟韩氏扯上关系,他已经饶过韩氏一回了,不想上次没有令她自省反而愈发变本加厉,楚熠眉头拧的紧紧的,面上罩上了一层重重的寒气。
皇后立时便命人传韩氏过来,韩选侍自打宫宴上便候着这一刻,心早就迫切地悬了起来,不料帝后中途离席打乱了她计划的节奏,不过还好,韩选侍勾了勾嘴角,这一次她要让秦氏那个贱人付出代价。
她不是最喜欢算计人,将人玩弄于股掌之中么?好啊,这次就让她尝尝作茧自缚的滋味如何。
韩选侍带着秀晴和秦昭媛安插在她身边,被她识破诡计的宫女小翠一同来的,人才进来,便瞧见秦昭媛也在,她瞧着自己眸底似乎透着几分淡淡的笑意。
韩选侍心里咯噔一下,稳定住心神,才上前福了福身道:“嫔妾给陛下和皇后娘娘请安。”
“安?”楚熠轻念了一声,无端透出几分玩味,他居高临下地望着韩选侍,冷声道,“御膳房的人已经招了,你可有话要说?”
韩选侍直接愣在原地,她感觉手心有些出汗,垂眸语气中透着几分不解道:“嫔妾不知陛下什么意思,还请陛下明说。”
楚熠不耐瞧着她揣着明白装糊涂,皇后亦是冷淡地望着她,复道:“御膳房之人说在送红豆膳粥的途中,遇到了你和你身边的宫人。你可知,这碗粥中被下了过量朱砂,在此过程中只有你碰过这碗即将呈给韦容华的粥。”
此话的意味再明显不过了。
韩选侍无力地摇摇头,语气中透着几分哀怨,“陛下和娘娘明鉴,嫔妾,嫔妾也是失去过孩子的人,又怎能做出这样歹毒的事情去谋害韦容华腹中的皇嗣?那可是陛下的子嗣啊。嫔妾路上碰到那奴才,不过是起了好奇心思,况且是受身边小翠的怂恿打开盖子瞧了一眼,的确什么都没做啊。”
韩选侍抹了抹眼泪,哭的梨花带雨的,这时候她倒是将这套发挥的淋漓尽致。
秦昭媛嘴角噙了丝讽刺的笑意,怡然自得地端起一边的茶盏。
果然啊,这蠢货自以为成功反水小翠,想要通过小翠扳倒她,可惜真是痴人说梦!
韩选侍不认,一边的御膳房宫人一时汗流浃背,他自然要为自己辩驳的,但左想右想,忽然脑海里头乍然浮现出一个画面来。
“奴才未瞧见韩选侍的动作,只是当时的确有些奇怪,她身边的宫女探头探脑的,期间还要帮奴才合上盖子,奴才这时候便觉着有些奇怪。”
一时众人的目光齐聚在小翠身上,小翠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还未开口说话,她腿脚便瘫软在地,勉强支着身子呐呐道:“陛下,皇后娘娘恕罪,奴婢是,奴婢什么都没做。谋害嫔妃子嗣那是何等大罪,奴婢当真没有这个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