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节听着她这样说,一张俏脸娇羞的不成样子,嘴里念道:“小主就喜欢打趣奴婢。”
一边的松禄立在一边,嘴角含笑看着这一切。他自打入宫后因着机灵连连高升,到御前侍候了不久就成了杨寿恩的徒弟,杨寿恩其人眼光高,虽瞧着他性子是怪稳重温和的,但他瞧人的眼光准。
松禄这小子机灵,也有些稳重劲儿在,因此才能被他挑中做徒弟,名义上是师徒,那也是当亲子一般的。
这回松禄被陛下“委以重任”,他是一百二十个用心的,廊下守夜的活儿他做的最多,心思也机警,因此没来一阵儿早跟嘉福殿的宫人们混熟了。
自打伺候韦容华,他心底倒有些不一样的感觉。
往常那些娘娘主子们待人再亲厚,但仍是有距离感在的。这些距离感是天生的,就是地位的不对等,可是在嘉福殿中自然也是讲究规矩的,但韦容华对奴才并不是那种素常的蔑视或是高高在上端着架子,她是将奴才当人看的。
今日到了年节也能惦记着他们做奴才的,赏赐或是一盘热腾腾的饺子是少不了的,还有松禄来了这几日,就瞧见宫里奴才病了都是禀报给韦顷盈的,韦顷盈会让知节去瞧瞧将药递过去,这之后因病歇息都是顺理自然的,过几日她都会记着这事儿不忘问几句。
这些便足够让人觉着温暖了。
所以嘉福殿的氛围很好,玉堂宫中的氛围也好。
主位温昭容娘娘也是和善人,时常过来瞧韦容华,伴随着韦容华的月份越大,温昭容娘娘便很少将公主带来了,怕永宁公主活泼好动的到时候冲撞了韦容华。
韦顷盈笑着道:“今日是除夕,还是知节和松禄陪我去赴宴,只是咱们宫里伺候的宫人们教芷荷和采薇莫要忘了,都要照顾的妥帖的,还有柳嬷嬷。今夜你们便一起聚着开小两桌席面也算是恭贺新年,到时候花销的银子便由我出了。”
芷荷笑着脆声道:“多谢小主体恤,奴婢代宫人谢过小主。”
“陛下驾到!”
陛下惯常不让人通报,神不知鬼不觉地就来了,嘉福殿这边的人已经习惯了,也不会慌乱如往常一般接驾就是了。
只是西配殿那边可是眼巴巴地瞧着,林令仪扯着帕子站在门口,嫉妒道:“旁人都说我与温昭容和韦容华同居一宫,可是半分她们的好福气都没沾到。陛下将我当个空气人,韦容华如今不能侍寝陛下都不曾来我这儿,真不知道她有什么好的,除了那样一张脸皮子,她……”
林令仪每日便如同念经一般宣泄自己的不痛快。
她也是个“苦命”人,平日除了身边的奴才也没个人能听她说话。
可她抱怨的这些话,奴才根本不敢接只是默默地听着。这些都是大逆不道的,若是传出去给韦容华知道了,那可是得宠的主儿,吹一吹枕头风到陛下耳朵里头,他们的脑袋都要保不住了。
林令仪可以没脑子瞎嚷嚷,但是他们不行。
林令仪瞥了眼身边的宫人,见她头低的深深的,一句话都搭不上。她一阵气闷,想找温昭容说说话,可十回九回是见不到的,要么就是人乏了已经歇了要么就是陪着永宁公主读书,总而言之就是不得空不见。
韦容华就更不可能了,林令仪虽敢在背后嚼舌根子抱怨,可是到了人前还是有些怵她的,一个字儿都不敢说。
她每日眼巴巴瞧着陛下来,丰神俊朗的陛下,她每日做梦都想见陛下一面,可是一次都没如愿,陛下已经许久不曾宣召她了。
韦顷盈缓缓起身刚要福身,不料楚熠忙来扶她,语气里头带了几分嗔意,“朕上回就说了不必多礼,你月份大了合该小心些,朕来了纵是躺着都无妨的。”
身子重了许多自然要小心的,韦顷盈很怕一个不慎闪了腰。但是陛下说是说,她到底不能真的这样做,免得恃宠而骄名声又要传遍宫里。
她虽然出门少,但宫里头流言蜚语不断,自打她怀孕来滋生的就更多了。这些流言蜚语有多难听呢,她猜也是猜到了。
虽然抱着漠视的心理,但有些规矩还是要守着的。
韦顷盈轻笑道:“陛下心疼嫔妾,可是嫔妾知道仔细小心,您放心,定然会好好照顾好自己与孩子的。只是这几日胎动比前几个月频繁了许多,尚服局还送了些皇子和公主的小衣来,嫔妾真是瞧着眼热,真有些期待。”
她私心当然想要一位活泼可爱的小公主,最好就像永宁公主一样,但是宫里嫔妃怀孕大都是想要皇子的,毕竟有些思想还是根深蒂固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