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她按住他的胸膛，摸向他锁骨处的疤痕，那疤痕一路向下生长，模样甚是骇人。
“白玉禾，是谁封印的你？”
白玉禾攥住她不安分的手，将她的手贴到自己的脸边：“是我师父。”
沈灵雨在他身侧躺下，道：“你当初答应同我结契，是不是想让我帮你解除封印？
“七煞封印阵，除非布阵者死亡，否则永远都不得开解，我可以替你除掉这个人。”
白玉禾沉默片刻，轻声道：“阿灵，你打不过他。”
“你师父有那么厉害？”沈灵雨有些好奇，忍不住往他身边蹭了蹭，“比玄龄真人还厉害？”
她本想听他讲些旧事，而白玉禾却不再说话了，沈灵雨觉得无聊，又伸手去摆弄他的头发。
过了半晌，才听他道：“他是我见过最厉害的人类。”
沈灵雨默不作声地将他的长发缠绕在指尖，又听他继续说：“我刚刚修得人身时遇见了他，他教我修行，教我藏起锋芒，教我如何在这世间生存。
“若是没有他，或许就没有如今的我。”
沈灵雨问：“既然如此，他后来为什么要封印你？”
白玉禾怅然道：“不知。”
沈灵雨又问：“他那样做，你不恨他？”
白玉禾将脸转向她，神情波澜不惊，似乎他们在谈论一件很久远的事：“不恨。
“曾经我只是后悔，后悔自己非要与人类结缘。
“而现在，甚至连这份悔意也消散了个干净。”
沈灵雨不解地眨眨眼：“为何？”
白玉禾低笑道：“若没有之前发生的种种，或许你我根本不会相遇。”
听罢，沈灵雨只觉心中像是打翻蜜罐一般甘甜，她和他凑得那般近，让她忍不住想要啄他一口。
她刚要这么做时，又被白玉禾无情地挡住：“阿灵，不行。”
“为什么不行，”她委屈道，“小气鬼，亲一下都不让。”
白玉禾将她鬓边散落的秀发掖至耳后，耐心道：“你想亲近我，或许是受到我鲜血的影响。”
一派胡言！沈灵雨气道：“你也太小瞧我了，我自幼百毒不侵，怎么可能因为那种小事丧失理智？”
她一掀被子坐起身，眼看着又要闹腾起来，白玉禾无奈地翻过去，无视她的张牙舞爪，过了半晌，身后动静小了些，他有些在意，终是回过身，却见她一脸狡黠地笑着不说话。
“你做了什么？”他狐疑道。
她得意洋洋地指了指他披散的长发，只见发尾处被她细细分成了三股，缠绕着编了起来，还缀上了一枚小巧精致的浅黛色珠花。
他轻叹一声，俯身欲解，低头的一瞬，她忽而凑近，恶作剧般地轻啄了一下他的脸颊。
“阿灵——”白玉禾话未说出口，只见面前的少女倏尔睁大了双眼，欣喜地望向他的头顶。
他暗道不妙，连忙抬手一摸，果然摸到了头顶上的一对柔软的猫耳。
“让我摸摸！”沈灵雨眼疾手快，伸手便是一顿乱捏，调笑道，“白玉禾，你都多大了，还控制不住化形吗？”
白玉禾脸涨得通红，一把扯住她的手，又听她不满道：“哼，躲什么，其他小妖都主动露出肚皮让我摸呢……”
他不让她摸耳朵，她偏要摸，两人较起劲来，半晌也没能分出胜负，最终，白玉禾握住她的手腕，将她强按在榻上。
在二人纷乱的喘息声中，沈灵雨睁大了双眼，墨黑的眼瞳亮亮的，如同天边的星子。
白玉禾有片刻失神，无意间加大了力度，沈灵雨手腕吃痛，一时竟红了眼眶。
见状，白玉禾连忙收回手，半跪着直起身子。
月光照在白玉禾身上，雪白的猫耳微微颤动着，他的眼尾很红，甜腻的妖气在他周身渐渐弥漫开来。
沈灵雨眸光颤了颤，缓缓向他张开双臂：“白玉禾，抱住我。”
白玉禾默了一瞬，随后俯身亲了亲她的耳尖，温柔地揽过她的腰，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
这一夜做了个很香甜的梦。
一直到坐在厅堂内吃早饭时，沈灵雨的脸上还挂着浅笑。
千鹤坐在她对面，一脸好奇地看着她：“阿灵，你在发什么呆呢？”
沈灵雨回过神，道：“没什么，千鹤，待会儿我想练练刀，你能陪我过上几招吗？”
“自然可以，”千鹤笑了笑，转而又迟疑起来，“只是你的身体……”
“我已经没事了，”沈灵雨将碗中剩下的饭扒拉干净，又一口气饮尽杯盏中的茶水，“若再不活动活动，我的红月刀都要生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