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陷入酣战,台下弟子不由得纷纷道:
“那姑娘用的是什么刀法?”
“哪有什么刀法,依我看她就是瞎打一气,你没瞧见她已经很吃力了么?”
“虽说她肯定撑不了多久,但她能接住陆师弟的剑气、过上这么多招,倒也不算太弱。”
“说起来,我从未听过清风观的名号呢……”
说话间,不知是谁轻呼了声“掌门来了”,人群瞬间安静下来,自觉分成两股,为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让出了一条路。
金渊缓缓坐在一弟子让出的座位上,沉声问:“这是在做什么?”
武场离大院很远,张世坤没料到掌门会闻声赶来,他连忙从椅上站起,朝金渊一礼,想到这场比试分明是自己自作主张,霎时吓得直冒虚汗:“只不过是有个晚辈想与陆壬比试,没想到惊扰到您。”
“无碍,这般热闹的景象倒是少见。”
见金渊并无愠怒之意,张世坤缓缓舒了口气,刚想同他再说些什么,忽听人群中发出了一阵惊呼。
一抬头,只见沈灵雨被陆壬逼得连连后退,眼看着就要掉下台去。
陆壬随即挽了个剑花,收住剑势:“姑娘,认输罢。”
沈灵雨并不应声,只是从袖中抽出一张符纸,咬破指尖飞快画符,随后大喊了声:“白牙!”
见状,陆壬按住剑鞘的手顿了片刻,忽觉身后一阵狂风,他觉察到危险,来不及转身,只好颇为狼狈地向身侧一扑。
待他从地上撑起身子,才看清楚自己身后的东西究竟是何物。
“啊?竟然是一只犬妖!”
“她方才做了什么,是她将此邪物召唤过来的吗?”
“卑鄙,太卑鄙了!”
听着台下同门的喧哗之声,陆壬也搞清楚了状况,他睁大双眼望向沈灵雨道:“姑娘,你怎能驱遣妖邪?”
话还没说完,只见那只体型巨大的白狗已经张开血盆大口朝他奔来,陆壬躲闪不开,被狠狠扑在地上,只能将长剑撑起,勉强招架住犬妖的利齿,无暇再顾及沈灵雨。
“这场比试并没有规定不能驭妖罢?”沈灵雨转了转被震得发痛的手腕,“陆公子,我赢了。”
张世坤气得发抖,他从椅子上跳起,道:“胡闹,歪门邪道!这不能作数!”
沈灵雨打了个响指,那只白狗便听话地从陆壬的身上起来,在空中一跃,消失不见了。
“就知道你不会信守承诺,不过现在也无所谓了,”随后,她走下台,朝着金渊径自走去,望着他沟壑纵横的脸,目光如炬道,“金掌门,事关重大,请您务必听我一言。”
第66章 交涉
白玉禾跟在沈灵雨身后走进厅堂时, 座上已经坐了十余位白发苍苍的老头子,一股老年人身上特有的腐朽之气扑面而来,惹得他当即打了个喷嚏。
离他最近的老头不悦地皱起眉头, 嘟囔了一句,很快又恢复了正襟危坐的模样。
金渊放下手中茶盏, 抬起布满褶皱的眼皮, 张世坤会意, 遣散堂内弟子, 又走到门外布了个隔声阵,将大门紧紧关上。
待堂内只剩下一众老者, 张世坤清清嗓子厉声道:“见了掌门,还不快快行礼!”
白玉禾素来看不惯这种人妄自尊大的模样,却见身旁的沈灵雨不卑不亢地行了一礼, 只好将不满咽进肚子里。
沈灵雨朗声道:“见过各位前辈。”
“听世坤说你们是从清风观来的,”不知是否有意, 金渊将“清风观”三字说得几不可闻, “你们千里迢迢来到我金门,所为何事?”
沈灵雨答:“晚辈想去万鬼池。”
“大胆!”张世坤怒喝一声, “那是仙门重地,岂能容你一个野丫头践踏。”
沈灵雨紧紧盯着金渊:“鬼门大开, 煞气四起, 各位前辈不会不知。”
此言一出,堂内渐渐喧闹起来,金渊轻咳两下,压住众人的声音, 道:“都是坊间传闻罢了,如今正值盛世, 妖鬼多些也属正常。”
“正常?”沈灵雨冷笑一声,和白玉禾交换了一下眼神,继续道,“正巧我们在来的路上也见识了不少妖邪,到底正不正常,各位一看便知。”
她一面说着,一面抽出袖中符纸,在被阻拦之前飞快念诀将其引燃。于是,众目睽睽之下,一只被缚妖绳捆成粽子的小妖重重地摔在地上。
坐下一片哗然。
张世坤气得涨红了脸,拔出腰间佩剑:“你这野丫头出言无状,又在掌门面前如此胡作非为,今日我定要好生教训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