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她是不是喜欢我?”
只听白玉禾冷不丁道。
鬼蝶:“?”
鬼蝶:“你说谁?”
白玉禾若有所思地搬出椅子坐下,手指下意识在桌上轻叩着:“自然是沈灵雨啊,你说她是不是喜欢我?”
鬼蝶眼角跳了两下,见他那副认真思忖的模样,实在不忍心戳穿他,只好换了个委婉的说法:“老夫觉得……呃,有吗?”
这话似乎给了白玉禾很大的决心,他兴奋地朝鬼蝶招手道:“还真是,早在侯府的时候我就怀疑了,老头儿,你快来帮我分析分析!”
鬼蝶慢吞吞地化作一个面色红润的小老头,不情不愿地在他面前坐下。
白玉禾直了直身子,开始回忆起之前的种种:“她刚嫁进侯府的时候,问了我那么多旧事,她一定是对我很感兴趣。”
鬼蝶哂道:“你蒙谁呢,她那还不是因为要捉你,提前打探清楚你的底细。”
白玉禾不理他,道:“后来我为她做纸鸢伤了手指,她还骂我蠢,我看她是心里有我才那样说。”
鬼蝶哼了一声:“差不多得了,谁还不知你的血颇为厉害,能够引来成百上千的妖邪?”
白玉禾继续道:“我在留仙村落水生病那次,她嘴上说着嫌我笨,实则格外心疼,还特地留在榻前陪我说话。”
鬼蝶实在听不下去了,匆忙起身道:“你可醒醒罢!”
白玉禾连忙将他一把拉住:“那这次在百妖窟又怎么说?明明看到了我胆小如鼠的怯懦模样,可她却说——”
鬼蝶打断他:“我且问你,她看你的眼神是怎样的?”
白玉禾一愣,随后犹豫地开口:“自然是……非常温柔?”
“哼,她看老夫时也那样,看青恒时也那样,她看谁都那样!”
白玉禾忙道:“那不一样——”
鬼蝶忍不住敲向白玉禾的脑门,残忍地揭穿道:“有甚不一样?你没意识到吗白玉禾,她只不过是把你当成一只猫而已。”
白玉禾揉了揉脑门,愣怔道:“可我本就是一只猫啊……”
鬼蝶简直无话可说,他在屋内徘徊三圈,终于打好了腹稿,对白玉禾道:“老夫的意思是,那灵丫头并没有把你当男人看。”
此言一出,只见白玉禾呆在原地好半晌,眸中闪过一丝落寞神色。
若他将猫耳放出来,此时一定是没精打采地耷拉着。
罢了罢了,话说至此,至少他就不会再胡思乱想了,鬼蝶满意地点点头,刚要化蝶飞走,却见白玉禾耳根通红,面露苦恼之色:
“那怎么办?我好像喜欢上她了……”
鬼蝶被呛了一下,随后目瞪口呆地望着白玉禾。
能怎么办?就你那没出息又毫无用处的样子,人家能喜欢你才怪呢!想到这,鬼蝶默默翻了个白眼。
又听白玉禾沉声问:“老头儿,人类女子都会喜欢怎样的男子?”
*
沈灵雨醒来时,屋内已经彻底昏暗下来,只有一盏小灯静静地燃着,令她十分安心。
她在榻上滚了两滚,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这才心满意足地坐起身来。
她看了看窗外的天色,许是到了该吃饭的时辰了,她刚把脚探出被窝,又立即哆嗦着收了回来。
“好冷啊……”
她正想赖床,屋门却被轻轻叩响,紧接着,千鹤轻柔的声音传来:“阿灵,你醒了么,陪我到街上转转如何?”
“来了!”
沈灵雨连忙翻身从榻上跃下,抓起放在一旁的斗篷,差点连鞋子都忘了穿。
方才她就梦到同千鹤一起在云川的集市上漫步,手中拿的都是姑娘家喜欢的小玩意儿,一串冰糖葫芦塞到嘴边,是回味无穷的甜。
没想到,她竟真的有机会忙里偷闲。
她很快穿戴好,为千鹤打开了门。
只见千鹤穿了件雪白小袄,披了身银红色软毛斗篷,乌发被精心打理过,模样甚是俏丽。
沈灵雨不禁叹道:“呀,千鹤,你怎么从画里出来了?”
千鹤赧然一笑,卷了卷垂在耳边的秀发:“这是阿青为我梳的头发,怎么样,看着会很奇怪吗?”
怎么会奇怪呢,沈灵雨笑眼盈盈,没想到那只沉默寡言的蛇妖竟还有这样的本事。
临近年关,云川的夜市很是热闹,沈灵雨同千鹤一路吃吃逛逛,不多时,手中已经多了不少东西。
千鹤将买给师弟师妹的小物件收回随身携带的法器中,见沈灵雨的目光正在一家卖镯子的小店流连,便凑过来问:“阿灵,你喜欢?”
沈灵雨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道:“我就是随便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