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起床的绿眼睛猫猫眼神无辜，恢复记忆这样的大事在他看来不值一提，虽然另一段记忆对于他这些年的经历来说过于短暂，好像是大海里的一滴水，但过于反人类，像墨水滴入了纯净水里一样，以至于差点给埃尔文整出心理阴影，好在他从一场噩梦里醒来，睁开眼，就见到了担心他关心他的人。
布鲁斯爸爸眼神闪了闪，目光扫过在一边沉默不语的小杰伊。
“埃尔文，告诉我，你的任务是什么？”老父亲深知和这只鸟儿讲话要直接，不然很可能被对方轻松绕开，揣着明白装糊涂，埃尔文超级擅长的。
床上刚刚坐起来的猫猫身体僵硬了一瞬间，单薄的脊背慢慢挺直，对上老父亲的眼神，确定了对方眼神中的认真，埃尔文顿了顿，感觉刚刚聚集起来的力气突然好像散掉了一样。
他耍无赖一般，重新躺下，给了老爸一个后背，把被子拉上来盖住脑袋——
“我头好疼啊，这次差点死掉诶！这件事我可以明天早上起来说吗？”
瓮声瓮气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耍赖耍的妥妥当当理直气壮。
“……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平时一直都顺着埃尔文意思的杰森突然抬起了头，埃尔文提起死亡不在意的态度踩到了杰森的雷点，“我们不值得信任吗？”
——我真的很担心你。
这样的话没有引导，杰森根本说不出口，更是在情绪稍微失控的情况下，语气很冲，半点担心的感觉都没有。
他根本不知道为什么埃尔文会选择隐瞒。
这么大的事情……
被窝里的猫猫动作停了一下，一只脑袋从被窝里钻出来，绿眼睛里满是疑惑。
“……不是信任的问题。”埃尔文突然被弟弟质问，心里还没有来得及委屈，就感到了棘手。要遭，救命啊！
“我们在一起生活了这么久，你从来没有说过你身边带了一个叫光脑的东西，也从来没有说过，你的所谓的任务。”
杰森突然委屈。
看到埃尔文脸色苍白的坐在床上，好不容易一个寒假养起来的身体弱气极了，一时间，他也说不上来是害怕还是担心，这些复杂的情绪一下子变成了委屈，十几岁的少年表达情感的方法直接直白的让人头大。
“你根本不信任我！”
这样的指责其实很没有道理。
但是弟弟的眼神很受伤的样子，埃尔文心里微微叹息。
“我告诉过你的。”埃尔文掀开被子，伸手把偷偷爬床的小神兽抱在怀里，蹭了蹭对方软乎乎的毛毛，“我说，‘我去过很多地方，但我们之间有协议，我不能告诉你。’然后你说，‘那就什么都不要说。’”
当时的场景历历在目，不可否认。
“如果我想知道呢？”杰森蓝眼睛盯着埃尔文，反常地带着一点逼迫。
埃尔文并没有回答杰森，他可以告诉杰森很多事情，但是唯独这个不行。
他不想撒谎，所以选择缄口不言。
弟弟没有等到答案，又委屈又难过，之前的满心担心变成了一股不可言说的愤怒——一边是他的无能为力，一边是埃尔文的满不在意，受伤流血……甚至死亡，埃尔文都不在意。
他不在意。
杰森想，那么我在意有什么用呢，他连自己都不在意。
这种错付了真心的感觉让他既焦躁又难受。
可是他坐在床上，大病未愈的样子让他一瞬间就后悔了之前的语气——埃尔文头还疼呢。他不去关心对方的身体，也不去查看对方的状态，甚至连他去了哪里都不问……
这样想着，弟弟什么话都没有说，径直离开了埃尔文的房间。爱是很复杂的，杰森现在不想面对一只还在难受的猫猫，这会让他想到自己的无力。所以他什么都没有说。
他转身离开的特别干脆，完全没有注意到床上的埃尔文眼底闪过的无措。
“杰森生气了吗？”我又让他失望了吗？
“……”老父亲觉得并没有，或者说他也不确定，在面对感情，韦恩家的这家伙们一个比一个迟钝。
“等一会儿去蝙蝠洞做检查。”这几乎是埃尔文的月常活动了，其他的事情可以晚点说，但身体问题必须要尽快解决。
“检查一下你的记忆恢复情况。”
……
事情到底是怎么发展成这个样子的？埃尔文坐在窗边的毛茸茸地毯上，数着面前的月光到底照亮了几根绒毛，他和家里人的信任关系出现了裂痕，并且因为他的隐瞒和沉默，这种裂痕逐渐扩大。
可他毫无办法无能为力。
因为规则就是如此。用灵魂缔结的规则是没有办法破坏的，他不能把快穿局的存在告诉杰森，告诉蝙蝠侠，甚至都不能让他们意识到还有这样的组织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