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车上放了条薄毯子,这时倒派上用场。
就是秦欢硬要和她裹在一起,像是试图和人挨挨挤挤取暖的小动物。幸好毯子够大,能被她这样折腾。
钟念总感觉自己是在带两个孩子,大的那个还不如小的省心——好在睡着之后还算安静。
虽然钟念感到肩膀一沉,转头发现秦欢靠着她闭上眼的时候,有一瞬间是想弄醒她的……想到她这两天挺忙,还特地跑来医院,到底心软,任由她垫着自己肩膀睡了。
病房里很安静。
床头的小灯亮着,光线朦胧。钟念感受到身侧传来的重量和温度,有个刹那,总觉得真实感被剥离,更像坐在古怪又温暖的梦里。
等吊瓶打完,护士过来拔针,郑维武不知道是因为生病还是睡得太熟,这都没醒。
钟念望着病床上小男孩红扑扑的脸,想想还是决定在医院待一晚,正要把秦欢喊醒,转头就对上她一眨一眨的眼睛。
“醒了?”钟念不禁放轻声音,“你先回去吧,这里我一个人就行。”
“钟老师……”
“笑什么?”
“没什么。”秦欢转过脸埋进她的肩膀,忽然说,“我觉得你是个好老师。没你说的那么不合适哦。”
第19章
后半夜,郑维武的家长终于打来电话,钟念告诉她地址,又等了快一个小时,终于有个年轻女人赶到医院。
她自称是郑维武妈妈的助理。
钟念无言以对。
她不是爱管闲事的人,这时都觉得应该说点什么,“如果今天我没过去,他一个小孩子,什么人都联系不到要怎么办?”
深夜的医院里,她说话声音刻意压低,助理也小声地又道歉又道谢。
仔细想想,助理只是半夜被叫起来照顾孩子的打工人,对她埋怨也没用,真正不负责的是父母。钟念没再多说。
秦欢在旁边抱着叠好的毯子,又把口罩重新戴上了。她看了那个助理几眼,离开后说:“感觉那人有点眼熟。”
钟念一怔,“不会是你们圈内人吧?”好像也不是没可能。
“说不好。”
但不管是谁,和她们都没太大关系。两人没有过多揣测。
钟念家里离这家医院太远,倒是和她舅舅家挺近,但这个点去打扰也不好。
她本来想找家旅馆睡一晚。秦欢却说:“去我那里住吧。”
秦欢的住所就在附近。
独栋别墅,比钟念那里宽敞得多,陈设精致,不住人时也有家政打扫,整洁得像是用来展示的样板房。只是缺少生活气息,客厅华丽的顶灯一照下来,冷冰冰地没人气。
卧室倒要好一点,能看出来秦欢活动的痕迹。
想想也是,秦欢大部分时间都忙于工作,一年里有大半跟着剧组跑,住的最多的应该是酒店。
而最近她连空闲都花在钟念那里,回来这里的时候更少了。
钟念没带衣服来,最后洗完澡穿的是秦欢的衣服。
按理说以她们的关系不至于纠结这点,可或许是第一次进入秦欢的领地,她穿着略显宽松的睡裙,总觉得哪哪都不自在。
还好这个点夜猫子都该休息了,钟念一挨枕头就迅速被困意打败。
这一觉沉沉睡到中午。醒来时身边没人,钟念对着陌生的天花板愣神半天,想起昨天的事,换了衣服下楼。
厨房里有人做饭,肉香味在二楼都能闻到,勾得人饥肠辘辘。
秦欢在客厅和助理站着说话,身上是贴身的运动服,玲珑曲线随着呼吸微微起伏,或许运动完还用清水洗了把脸,颊边头发湿漉漉的,柔美的下颔线挂着一点晶莹水珠。
“醒啦?”秦欢看到她,中断和助理的谈话,无意识地笑起来,“本来还打算等田姐做完饭上去喊你的。”
助理也看过来,露出一个略含尴尬的笑容,“钟老师好啊。”
那种不自在又回来了。
钟念和秦欢的关系在她团队里不是秘密,她也不是第一次见这些人,但可能是因为换了个不熟悉的地方,她总有种闯入别人世界里的唐突感。
助理吃完午饭,找了个借口溜得不见踪影。家政阿姨收拾完厨房也直接离开。
钟念还没开口说要回去,秦欢就和她提起工作的事,“明天我要去录个旅行综艺,录完回来估计就要进组了。”
钟念怔住,“这么快。”
秦欢:“早就在筹备了嘛。”
可这样一来,秦欢又要回到之前那种忙得不见踪影的状态。
她那天还开玩笑说要和钟念回家去给她舅妈过生日,这下子恐怕连自己的生日都抽不出空来过吧。
钟念是这个时候才想起来,入行以来除了最开始那年,秦欢六个生日五个都是在剧组和工作人员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