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也,别生气了,保罗对你也是关心则乱。”
兰堂没想到还有这样可以狡辩的转折,眼前一亮,轻声劝道:
“虽然他们对你都是真心实意,但保罗对此并不了解,只看到了他们的缺点,只想着如何保护你,后知后觉地才意识到他们对你的重要。”
“是吗?”
中原中也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魏尔伦,抑扬顿挫道:
“‘你现在已经不需要过去的朋友了吧。’‘我会把你关心的人,全部暗杀。’爱和支配欲:‘两者有区别吗?’”
“哈哈!哈哈!我就说不能告诉中也太清楚吧!”
魏尔伦还没有反应过来,阿呆鸟已经忍不住笑场了。
“有什么好笑的,阿呆鸟,你猜魏尔伦暗杀的是谁?”
中原中也瞪了插科打诨的阿呆鸟一眼,没好气道:
“你可真是心胸宽广,一点都不记仇。”
“嘿!我又没有说我们活该被暗杀。”
阿呆鸟抬起脑袋,道:
“我也觉得我们很冤啊,好不容易找到的身世是假的,还跟招惹了神经病一样,莫名其妙就被杀了,连会被暗杀的原因都是重生后才知道的。”
中原中也怒道:“那你还打岔!”
“我现在不是没事吗?而且,中也刚才的反应真的很好笑啊。”
阿呆鸟越说越来劲,看到了中原中也越来越黑的脸,抬起手,在嘴边做了一个拉上拉链的动作,道: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也不笑了,你们继续。”
中原中也怒气冲冲地看向魏尔伦,而魏尔伦——
魏尔伦满脸的迟疑与困惑。
两分钟前,魏尔伦被兰堂拉在一旁说悄悄话。
经此一遭,兰堂发现魏尔伦根本不会为自己辩解,反而格外会在中原中也的雷点上反复横跳,该背的黑锅一个不漏的全都背在了自己身上,特意为魏尔伦进行了紧急培训。
兰堂的目的只有一个,让魏尔伦把该推出去的黑锅全部想方设法地推出去,最好能把自己洗得清清白白,只留下一些无伤大雅的小错误。
但是,魏尔伦听得一头雾水,根本不知道要如何洗自己,
中原中也真正关心的人,也是真正关心中原中也的人,他都已经亲手杀完了,也是拿到资料后,发自内心地想要暗杀他们,不是看到了虚假情报,也没有人逼着他杀。
他本来就憎恨人类,恨不得人类全死光,没有拉着所有人类陪葬只是因为潜意识想到了兰堂。
魏尔伦对自己的错误无从辩解,沉默了两秒,才迟疑开口:
“中也,我——”很抱歉?
“行了,你不用说了。”
中原中也盯着茫然的魏尔伦看了两秒,吐出一口浊气,摆了摆手,道:
“总之,我已经想好了和兰堂先生一起去巴黎,你想跟就跟着,不想跟就一个人去其他地方旅游,剩下的事情,等到弟弟恢复健康之后再说。”
“中也,我也会跟着你们一起去巴黎。”
他的弟弟们和兰堂都要去巴黎,魏尔伦好不容易找到他们,能够和他们待在一起,不会离开他们太远。
“随便你。”
中原中也看向其他地方,沉默了一个呼吸的时间,才再次喊道:
“兄长。”
“嗯。”
魏尔伦愣了一下,露出了纯粹喜悦的微笑。
·
中原中也没有回兰堂的别墅,而是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勉强休息了一段时间,马不停蹄地处理工作,
在将所有工作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后,中原中也拿着所有的文件,来到最顶层的首领办公室。
此时来到森鸥外面前,中原中也不再是伪装出的毕恭毕敬的模样,随意来到森鸥外的面前,将文件放在办公桌上,又取下脖颈处的红围巾,叠好,放在森鸥外办公桌的一角,才道:
“我要走了,森先生,感谢您这段时间的教导。”
尽管知道了未来的身份是港口黑手党的干部,他的同伴们也在这里,中原中也心中产生的情绪却没有任何不舍,也没有留下来的想法。
港口黑手党的确是一个不错的组织,但与外面更广阔的天地相比,就显得有些狭小压抑。
森鸥外书写的动作停顿了一下,钢笔在纸张上晕开了明显的墨点,
不知是否觉得可惜,森鸥外脸上出现了一丝遗憾,将钢笔放在一侧,抬起头,视线落在红围巾上,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