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信你。”
小姐果然信她。
“冬是今后一定尽心尽力伺候小姐。”
刘青姝很满意,至少冬是的手脚干净。
晌午时,刘青姝心满意足地用了餐,披落的青丝还垂着水滴,喝粥起来稍稍有些不便。
倏而,她感觉自己的青丝似乎被人给提起来一般,回头一看竟是温灼鱼。
他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回来。
“阮大人呢?”
“他拿到了画,便回府衙查案了。”
原来如此,她轻轻应了一声:“哦。”
“于常没跟你一起进去?”
“他怕臭,没进去。”
温灼鱼放下了一半的心,至少于常不如他,能有庇护她的能力。
刘青姝将小陆家的情况简单说了一遍,男人听后只是默默地用指腹给她按摩,待她说完了之后,抱着她回了房,两个炉子给她烘着。
过了一个时辰,青丝已经干到能够束发了,他笨拙地拿起牛角梳子,一时间也不知从何下手。
好像是先梳额角上方的位置,她的青丝柔顺,没有多少杂发,一梳下去便到了底,叫他好生爱不释手,每下一梳非得嗅了嗅才肯罢休。
“温灼鱼,你这样感觉好像是没吃过肉的乞儿。”
温灼鱼不满看了铜镜中的影子一眼:“给吃吗?”
“不给,现在不行。”她斩铁截钉地拒绝了。
温灼鱼被气笑了,轻轻别过她的青丝,在她的耳垂好一顿磋磨,直到她耳根子泛起了海棠,适才放开。
“你坏。”她生了闷气。
温灼鱼只给她绑了一条发带,这下刘青姝可不乐意了。
“冬是,你进来,我要百合髻。”
冬是择了一把柠檬草净了手,便进来给刘青姝梳发。
温灼鱼就此被晾在了一旁。
“大道至简,你难道……”
“梳得难看还那么多歪理,我不听,你出去。”
就这样,温灼鱼便被刘青姝给赶了出去。
不多时,刘青姝便出来了,冬日旭阳之下,她那一张脸如透光的羊脂玉,每一寸他都想细细摩挲。百合髻多用于舞象发髻,她今年二十又一,梳起百合髻来像是四月的山寺刚刚漫放的桃花。
许是察觉到了温灼鱼的心思,刘青姝佯装一笑,蛾首明媚。
她走过去,毫不犹豫地给了他一脚,不轻不重。
“夫君,手艺生疏,还须再接再励哦。”
温灼鱼歪头笑道:“谨遵妻命。”
冬是壮着胆子看了一眼温灼鱼,小姐唤他夫君,那他应该就是温相公了,原来温相公生得这般好看,刚衬她家小姐呢。
他那么一笑如冰化水,悄悄没过她的桑田,盈充她的心扉。
真是拿他没有办法,以色惑人呢。
“相公,今日是你休沐日吧,陪我逛一逛神都吧。”
温灼鱼忽地想起了她说过要请她看铁花飞絮,白日青焰,不知这事她是否还记得。
“好。”
“过了年关才有铁花飞絮看。”她莞尔一笑,何尝不知他心中所想呢。
因一桩又一桩奇案,神都之人甚少出门,除了购置一些生活需要的东西亦或是出来工作,漫天飞舞的流言使得神都之内人心惶惶。
街道上也只是时不时有三三两两结伴而行的人,鲜少见有人独走。
刘青姝一想到若是她能够早些发现榷佳生的问题,成功阻止榷佳生,或许无头将军的案件就不会被有心之人传播了。想到这里,她的内心升起了一抹愧疚。
“温灼鱼……”
“不是你的错,就算没有榷佳生,也会有其他人,阿姝,这不是你的错。”温灼鱼曾几何时也会安慰人了?
刘青姝定定地看了一眼温灼鱼,噗嗤一声笑了。
“我难道说的不对吗?”
刘青姝掰开手指折了下来:“自打你遇见了我,到底说了多少个字啊?”
“我劝慰你,你却在取笑我。”他赌气一般背过了身子。
刘青姝看着他群青色的锦衣,心底泛起了蜜潮。
这个男人,她选对了。
就在这时,刘青姝隐隐约约听见了骰子落地的声音,她身后忽地一凉,转过身子一看竟是看见了连云台。
“刘娘子,许久不见。”
温灼鱼抬眸一看,面色稍稍不悦,是一个身穿白锦的男子,男子腰配短剑,手中持盅,他俯下身下捡起掉落的骰子,每一个动作都十分优雅。
听着状似亲昵的语气,温灼鱼不大高兴地问道:“你是何人?”
“无魉城,连云台,礼过温右将。”
连云台微微颔首,饶是温灼鱼见过不少宫中之人,他们的仪态未必能比得上这位连公子。
“我是问,你是她的谁,不是问你是谁。”温灼鱼像是一头狮子一般护住了刘青姝,生怕眼前的男人会做出什么逾越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