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母这是对她颇有微词了?
“错了。”贺茹鄢道。
她也不是非温灼鱼不可。
“娘,阿姝卧病在床,我请您来是为了照看她,您说您数落她做什么?她身子弱哪里经得起您的数落。”温灼鱼上前两步,将心中想说的话说了出来。
温母转头望了温灼鱼一眼,指了指自己:“温灼鱼,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出去几趟就行了?吃人家姑娘的,住人家姑娘的,你是哪里来的脸子说起你老母的不是?你是不是逢人就说你是孤儿啊?别急着反驳,秦良人那兔崽子都跟我说了,你在洛水镇的时候逢人就说我二老不在人世了?怎么着,这些年我们是短了你吃喝还是废了你双手不给劳作啊?”
温灼鱼听得猛地后退了两步,心里咒骂秦良人:秦孙子,连这事都给我娘说了!
“我和你爹呢,是年纪大了,是力不从心了,可你爹当年也没委屈过我,三书六礼给我备着,彩礼一箱箱给我送着,哪如你一般,当了七年的金吾卫何曾给过家里一分钱?家里是不缺你那点碎银子,可什么是心意?你连养家糊口的心意都不曾有,叫人家姑娘跟着你喝老君山上的北风吗?”贺茹鄢愈说愈来气。
刘青姝总算是明白温母方才说的错了是何意思了。
温母满腔的腹怨尚未吐得干净,刘青姝懦懦叫了一句:“娘……”
贺茹鄢将手中的甲鱼汤送到刘青姝嘴边:“哎,娘在呢,来,尝尝你公公做的甲鱼汤。”
原来这是温父做的菜,看起来没有什么异样,应该是可以吃的东西。
“公公也来了吗?”
“就在厨房候着呢,没我的命令,他不敢出厨房,你啊身子骨弱,一看我家那不称心的儿子就没有好好照顾你。这样吧,今后啊,你搬去温宅,宅子不大,五脏还算齐全,你也莫要嫌弃。”
刘青姝有些受宠若惊,温母虽不是她想象中温和的样子,可也是少有的好女子,敢爱敢恨。
刘青姝还未说什么,温灼鱼弱弱说道:“娘,我那也是为了抓人方便,万一失手了,那犯人找您们的麻烦,儿子也腾不开手顾着两面。”
“呸,就你那不入流的功夫还是老娘教的,徒弟还担心师父会不会被暗算,少给老娘找借口,出去面壁思过!”
温母压根就不吃温灼鱼温情的那一套,可怜的温灼鱼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无奈地出去站着。
一抹阴翳伏在了刘青姝的眼眸之中,转而化为了怜悯。
照理说,温贺失踪,温灼鱼作为温家的儿子,理应更受到温父温母的厚爱才是,可是见温灼鱼的模样像是习以为常了。
“婆婆,阿鱼他没有待我不好。”
“他什么性子,我当娘的还不知道?就知道混吃等死,好不容易当上了金吾卫右将,还是承袭父辈的荣誉……”
温灼鱼在温母心目中有千万般不是,仿佛生下这个儿子只是一时兴起。
“婆婆,我喜欢这里,您若是喜欢我这个儿媳妇,可以多来。还有,温灼鱼给了聘礼的。”
原以为她这般说,温母会改变一点。
谁知,温母竟然说:“就他那点银子,也好意思说是聘礼?”
随后,温母喂着刘青姝喝完了甲鱼汤,甲鱼肉也不让人有剩。
贺茹鄢从怀里掏出一个藤形铃铛手镯,佩戴时发出窗铃一般悦耳的声音。
“这只手镯,是我特意找人定制的,不值当什么银子,重要的是心意,你就收下来玩着。”
刘青姝知道那镯子,工艺复杂不说,这样的镯子也只有王公贵族才偶尔佩戴得起。
初次见面,贺茹鄢便送给她如此昂贵的礼物,可见对她这个儿媳妇的认可。
“我们家不搞重男轻女那一套,进了温家的门,有温家护着你。”
得知有刘青姝那么一号人物的时候,贺茹鄢曾看见武功侯府的仆射生来过刘宅,那样貌神似武月的女子,说是和武功侯府没有关系,她是万不能去相信的。
那时,贺茹鄢便知道刘青姝来历不简单,甚至可能会带来麻烦。
“谢谢婆婆。”
贺茹鄢待的时间不长,巳时二刻来的,午时一刻走的。
贺茹鄢走之时,温父也跟着走了。
“哎呦,你慢着点。”温父在后面追着温母。
温灼鱼确定温母离开了,才松了一口气。
喝了甲鱼汤,刘青姝感觉自己的身子好了一些。
“阿鱼,辛苦了。”
她没有说温母的不是,只是有些心疼温灼鱼。
温灼鱼鼻子忽然酸涩,怔怔道:“啊,习惯了就好。”
在温家,他向来不被重视,就连父母分给他的爱,都是因为大哥失踪后,他才被重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