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句:“你也被通缉了。”
刘青姝美眸一滞,反手给了温灼鱼一巴掌。
第二十二章 无魉城(十一)
二人席地而坐,商量了一个时辰。
刘青姝咬着牛肉干,含糊不清地说着:“那就他了。”
“你为何对四大神使知道那么多?”
“我来得比你早。”她漫不经心地说着。
这话说得在理。
来得早的人理应知道更多的事情。
她那么说了,他那么信了。
四大神使里,玄龟神使爱集书画,好似是一个白面书生,但无魉城的人怎么会和外头的书生一样么。
“我们得先躲两日,一开始就出去的话,容易让人起疑。”
葛仲洪没有什么意见,温灼鱼不想有什么意见。
两日后,画骨斋。
来画骨斋的人不多,多是一些佯装文人骚客的看客,看看几眼就走了,有那么一两个掏钱买了几幅画,倒不是买回去观摩,而是觉得画上的字好看。
刘青姝三人乔装了一番,寻着无魉城人的打扮穿着,靴子也穿上了鹿头靴子。
不知为何,她总觉着无魉城的鹿头靴子,和一般的靴子不一样,无魉城的梅花鹿头靴子侧着看是一匹马,外观上看不出个好歹,却让人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画骨斋的画有些奇特,让人看不出来一个所以然。
刘青姝学着无魉城人看画的样子,粗略看了一遍,只一眼让她浑身发栗,再坚硬的壳儿看了这些画也会被敲出个稀碎来。
一个戴着绿龟面具的人,缓缓走过来,见这三人颇为面生,又见一人看画痴迷,也不疑有他。
能痴看他画的人,照理说不该是对立面。
“小友可是喜欢我的画?”
这画是对温灼鱼说的,温灼鱼换了一张黑铁面罩,只露出一双澈眸。
温灼鱼的确看得痴迷,甚至对一处画指点起来。
“落蕊的位置偏了。”
刘青姝闻言看向了落蕊的位置,狐疑地看了一眼温灼鱼。
他的重点怎么跟她看的不一样?
这幅画是一幅瘦梅图,梅树自女子的头颅中生长出来,梅树撑开了头骨,丝丝皲裂,树根既是裂痕,也是凶痕。
单看上面的瘦梅图,倒是映衬画中雪景。
瘦梅图的旁边是一幅沃梅图,树干粗壮,梅花红艳欲滴,沃梅图下是累累尸骨,几株兰花穿过空洞的骨眶,开得淡雅迷人。
刘青姝看得恨不能将自己的眼珠子给剜下来。
“兄台好眼力,此处是我故意落偏了,不知兄台可有解决的办法?”
“有。”
这一瞬,刘青姝兀地有点怀疑温灼鱼是不是凶手了。
温灼鱼提笔在瘦梅图上,将一滴清露给画了上去。
如此一来,落蕊便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刘青姝怔怔看了温灼鱼一眼,点上清露,是花泪,是那一具尸骨无声的呐喊,可谓是神来之笔。
“好,真是太好了!”
“美人若梅,最适滋养梅魂!”
“看来兄台是唯一一个看懂了我的画!”
温灼鱼只是淡淡道:“这是你画的?”
“可是还有何问题?”
温灼鱼憋出了一句话:“好难看。”
那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有人说他的画难看!
“亏得我还以为你这厮是懂行之人!”
刘青姝赶忙出来打圆场,他们还要从这个人渣的手中拿到手令,先忍一忍。
“我的这位朋友说的是,难得好看。”
玄龟神使的面具因为愤怒,碎了一地。
“你的意思是其他画不好看?!”
刘青姝讶然地看着他的面具碎裂后的真容,谁能想到竟然是一张太监脸,就连说话的声音也变得尖锐起来。
玄龟神使意识到自己的面具碎裂,音色也发生了变化,面容上开始出现了慌乱。
刘青姝好像找到了拿到手令的办法。
“你这张脸和声音,好像见不得人了呢。”她仿起了无魉城人说话的口吻。
“杀人灭口还是算了,大家都是一样的人,你也不希望上头的人知道你的事情吧。”
玄龟神使一想,也是,上头的人要是知道他被人撞见了真容,怕是不好交代。
“你们三个,给我滚出无魉城!”
目的达到了,刘青姝恋恋不舍地伏桌说道:“什么,你要把我们赶出无魉城!天,你怎么可以做出如此过分的事情。”
她神情浮夸,恨不能拿出春鄢台戏子的本事来,好好唱上几段。
身后的葛仲洪顾着温灼鱼的面子,没有做出哭爹喊娘的动作,只是咬牙切齿说道:“无魉城是我们的家啊!”
玄龟神使听后冷笑一声,往一张驱逐令上打上了自己的印章。
“出去别说你们是无魉城的人,无魉城丢不起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