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客也没有这样的服饰。
他的手腕上戴着一串沉香,沉香凝神,想来是落云的制作者了。
“回大师的话,这两女子有狐臭之气,想来是这狐臭盖住了落云,适才显得味道淡了。”刘青姝不卑不亢地说着。
府里的丫鬟大都受过教化,有这底气倒是不足为奇。
乔嫚儿惊恐地看着刘青姝,这万一要是说错了人,她们两个岂非都要交待在这里了!况她还是一个女捕头,这事要是让衙门的人知道了,她在江南如何能够抬起头。
世人只会撰写道,她乔嫚儿潜入顾家行窃,偷鸡不成还将自己送进了牢房,这可万万使不得。
关凝川狐疑看了一眼刘青姝,除了顾家的这两个侍女,外人是不知道他的身份,此女子竟然知道,说明她的确是顾家的人。
“原是如此。”
“落云出炉有限,一月才出五瓶,若非顾家主急要,罢了……将她二人抬走。”
刘青姝心中泛起了冷笑,那五瓶药膏可以让女子的肌肤变得如是流蜡一般,但真正的落云是红色瓷瓶里的落云虫,毒蛊进入女子宫血浸染一夜,辰时取出服用。
因迫害女子,落云还有个别名唤红颜怨。
“是。”
刘青姝也跟着上去,这府里的人都唤他一声关大师,他停步又道:“你们素日里唤我什么?”
“大师不记得自己的姓了,还是想耽搁了老爷的事情?大师见我二人好欺也不能误老爷的事情。”
关凝川碰了一鼻子的灰,吸了吸鼻子后才道:“走吧,莫要耽误了老爷的事情。”
这顾府的丫鬟嘴生得可真是厉害,一番话下来他当成了耽搁顾习安要事之人,若是在顾习安身边吹了什么风儿,他的差事不一定能保得住。
夜风萧索,又来到了这一处诡异的院子。
担架上的红嫁衣格外显眼,乔嫚儿借机解手,按照刘青姝的话顺利离开了顾府。
顾云峥的新娘为何抬到顾习安的院子里?难道这些新娘是专为顾习安准备的?
冰轮清清,只听窗外飘来一句:“下去。”
关凝川如释重负,每每到了这一个环节,他道不害怕那是欺骗自己。
“还待在这里做什么?下去啊。”关凝川看了一眼刘青姝。
刘青姝这才发觉自己思寻太深,险些叫人看出了端倪。
“是。”
如今少言才对她最为有利。
红绸挡住了院外的视线,很难看见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刘青姝迈开莲步走出了院外,照理说现在顾习安应该知道那是顾府的丫鬟了,竟然没有半分动静。
刘青姝道:“我那妹妹解手多时,我去看看怎么回事,就不送大师了。”
关凝川没有起疑,顾家是他吃饭的地方,和顾家的仆从丫鬟搞好关系,对他来说有利无弊。
“无妨,顾府的路我熟。”
刘青姝又多问一句:“大门闭了,大师何不留宿?”
关凝川露出一抹惊恐之色,连连摆了摆手。
“我走后门,半刻钟就到了,马车还在后门呢。”
刘青姝暗暗记下了时间,淡淡道:“大师慢走。”
半刻钟的时间吗?
待到关凝川等人走后,刘青姝佯装走了几步,关凝川回头看了一眼,见她的确是往解手的地方走去,便也觉没什么不妥。
随后,刘青姝攀上了海棠树。
海棠树高,正好遮住了她整个身子,且能俯瞰整个顾府的布局。
以关凝川的步子,半刻钟的方位很快就叫她给测算了出来。
原来那就是后门所在的位置。
顾府的后门一共有四个,北后门路长,南后门太短,关凝川很有可能走的是东后门。
隆冬之际,鲜少有人洁身,关凝川走东门,若东门有马多少会沾上马骚味,他的身上并未有马骚味,由此可知东门无马。
他的马车停在了东门,说明那有一条通行的道路,由此可知西门也无马,东门有马道,东西不贯穿。且酉时之际,西后门升起袅袅炊烟,南后门临近居住的院子,自然也不能养马了。东有道,东上为北,也应有马道。
故知,马厩在北后门。
顾管家还真是个人精,同她说马厩在后门,却不说是哪一面后门,即便是寻常姑娘有幸逃脱到了后门,也不知该如何走,被抓住不过是灭烛一瞬的事情。
刘青姝低眸一看,只见顾习安一半面色惨白,若有似无的怨气绕在他的周身。
看来他是知道自己被耍了。
月光穿过云隙,吝啬落下一抹夜辉。
顾习安端坐庭院中央,中指合点拇指,像是入了定。
看得刘青姝张开了口,想ʝʂɠ要打一声哈欠,又生生被她自己给止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