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的园子,真是好看。”
“那是自然,今后,你就是顾家的女主人了,想怎么看怎么看?”
刘青姝反问:“顾管家,你这话对多少女子说过?”
顾管家似乎是被戳破了心事,心中怨了一句:真是没爹娘教养的东西,若不是看你生得不错,老奴哪里能劝说你几句。
他略有不安地背过身子,语气带了一丝不耐烦:“快些走吧,莫要让老爷子等急了。”
刘青姝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再说下去怕是叫人察觉到了她来这里的目的。
假山流水,如游龙入池,叫人移不开眼
饶是到了隆冬之际,顾家庭院中的青竹依旧青挺,顾习安的院子周围栽种了不少海棠花,还有一处硫磺温泉。
海棠花开得正好,每一朵好似允血的妖魃,海棠树皮落下一层层活痂,红绸带绕着海棠树,美则美矣却如身处无窗的屋子里,扼住人息。
院子里的屋子皆是八面通风,顾习安半躺榻上,呼出一口浓郁的香烟,风乍起,立即盾之无形。
若是盛夏,寻一席面坐地也是一件惬意的事情。
寒风过户,刘青姝忍不住轻抖了一下。
北地已是大雪覆城,江南虽宜,免不得寒风乱蹿。
处在此屋,还燃钢炭,实属叫人难以理解。
一阵冷风拂过,吹得钢炭蹿出了火星,炭下盛开了一朵金莲,乍一看,倒有几分神似莲花台上的舞女。
顾管家上前一步,道:“老爷,人来了,是个外地女子。”
顾习安扭动了一下脖子,侧坐着,只露出半面脸。他将手中的烟枪挂在床头,床头置有一个暗紫色的绣袋,烟枪一放,绣袋便裹住了烟枪。
这一款烟枪倒是少见,饶是整个神都都找不到第二杆子。
顾习安抬头的一刹那,屋子里顿生几抹怨气。
他对着刘青姝招了招手,示意刘青姝走过去。
刘青姝犹豫了一下,才开始迈动第一步。
顾习安那一双眸子倏而变得混浊,似乎在看的并不是一个晚辈,像是在看一个猎物。
“年芳几许?”他的声音像是铁锤划石一般,重利有痕。
“双十,嫁过人。”她没有说实话,故作惊恐,,犹似森林中受了惊吓的小鹿。
听见“嫁过人”三个字,顾习安的眸子一下子黯淡了下来,瞬即换上了更疯狂的掠夺之意。
“你不必惊怕,就将这里当成自己家。”
顾习安那一双混浊的眸子上下在她的身上打量着,越看越满意。
“民不敢。”
“有何不敢?今晚公公便让云峥陪你洞房,明日张灯结彩,你可还满意?”
事出反常必有妖!
“听您的……”
原以为顾习安会叫她离开,谁知顾习安问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可曾会藏猫?”
刘青姝心下觉异,这不是稚童玩的游戏吗?
“儿时玩过。”
顾习安神秘莫测地看了刘青姝一眼,忽而露出怪异的笑容。
“那便好。”
说起藏猫,院外的红绸也是为藏猫准备的吗?
“你先下去,之后会有下人给你梳洗。”
“是。”
顾习安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拿起烟枪畅快地吸了一大口,烟气从他的鼻腔而出,若是刘青姝回头看,还会发现他的耳朵也有一团微微升起的雾气。
一路上,刘青姝思索着方才顾习安话里的意思,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路过那一片海棠树时,香气缭绕,香气中还带了一丝血腥味。
血腥味!
想到这里,刘青姝只觉头皮发麻,心下诞生了一个可怕的想法。
顾管家熟稔地将她领入一处充满馨香的浴堂后,便不见了踪迹。
这香很怪异!
刘青姝喂了自己一颗隔息丹,适才压住气息内部循环,隔绝外部气息。
不一会儿,还有一个女子进来了,女子生得清秀,仔细打扮起来也算是一个美人。
小美人似乎很不满意顾家的态度。
“我将来可是你们顾家的女主人,你们竟然连个丫鬟也不给我配!”
原来是个傻的,难怪会被骗来顾家。
“说话啊,你们说啊!”
“真是气死我了!”小美人跺了跺脚,双手劈了两下空气。
“这是什么味道?好香啊!”
美人猛然吸了一大口香,倏而瞪大了双眸,想要捂住自己的口鼻,奈何香气已经盘旋在她的体内了。
刘青姝趴在横梁上淡然看着这一切,这香不足以让人致死,但她想要看看顾家到底想要做什么,故而没有相救。
临了酉时,走进来两个容貌中上的婢女,一人端着两件衣服,一人端着瓶瓶罐罐。
“还有一个人呢?”
“先不管了,先弄这个,那边可等不了那么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