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涟漪狐疑道:“您不是接到了奉香大祭司的命令吗?怎么会不知道那件事?”
刘青姝心下一骇,看来春涟漪并非痴傻之辈。
“我这不是怕你忘记了,故意考你一番,你且说说看,到底是不是将奉香大祭司的话牢记在心。”
春涟漪想想也是,同样是封神道的人,武月怎么可能给她下绊子,那是一个多么皎洁明媚的女子,是不屑于用下三滥的手段。
“是春娘以小人之心度姑娘了,奉香大祭司说……”
听完后,刘青姝若有所思,又觉得匪夷所思:“你确定?”
“春娘时刻铭记奉香大祭司的教诲,铁是不会记错。”
原来春娘竟然是因为这个原因杀了自己的继女。
“月姑娘,我话已经说了,你什么时候给我合欢液?”
刘青姝略有所难地说道:“非我不给你合欢液,实在是缺少了一味重要的药材作为药引子,我寻那药材多年,始终寻不到它半分踪迹。”
“您去寻吧,春娘等得起。”
见春涟漪那么好忽悠,她都不好意思再编说下去。
“那麻烦你睡一觉。”
刘青姝又给了她一个手刀,这下对齐了。
温灼鱼带府衙的人来之时,将尸体和春涟漪带走了。
云升坊的坊主都被府衙的人给带走了,这事传了出去,他们云升坊有何颜面在神都立足?
“这怎么把坊主给带走了?”
“不知道啊,是不是坊主偷男人的事情被府衙知道了?”
“府衙还管偷人的事情?不得了了,这几日我得少去找小春风,省得街坊邻居看我笑话。”
……
哄闹声让他们暂且忘记了春涟漪是怎么被府衙带走。
春涟漪想着刘青姝的承诺,什么事情都给招了。
回到了刘宅,刘青姝只觉身上一阵酸痛,唤来了冬是捶捶肩。
凛冽的寒风如过了塞境一般,开始脱了缰绳,漫无目的又有序地肆虐着。
“小姐这几日看来格外疲惫。”
“美人还是说些话才好。”刘青姝没有正面回答。
冬是的脸登时如挂柿一般,露出了暖色又浅浅藏起了内心的柔软。
“怎么了?”
这怎么又不说话了。
“未发卖前,那混球说女子该不言,有言便是有罪……”
刘青姝晓了她为何不说话的缘故了。
生在寒微之家,没有眼福见不得珠玉珍贵,叫她爹一两银子卖给了那混球,还当是占了便宜。
“爹爹说,女子生来便是抢父母吃食的贱货,娘亲有时也附和着……”
冬是总归是一个可怜的姑娘,生在不幸的家中,还好保持一颗良善之心,得到了刘青姝的善待。
“若你婆家娘家人找来,你该如何?”
冬是犹豫了一下:“把他们骂走?”
刘青姝指了指院子外的扫帚,云淡风轻地说道:“扫帚坏了,重新买一把,人可得打到,能做到吗?”
冬是提起一口气,道:“能。”
声若细蚊,跟在她身边的人怎么能够是一个软骨头呢。
“大点声!”
冬是几欲张嘴,最后道:“能!”
这才是跟在她身边的人。
暮雪零零,北风饕啸。
温灼鱼回来之际,手中提了热乎的烧鸡和糕点,面上的浓愁始终不曾散开。
“冬是,你先回房,我来。”
冬是望了一眼刘青姝,得到了刘青姝的首肯后才离去。
他的一双大手攀上了她的香肩,轻柔地捏了一下,刘青姝瞧得出来他心事重重。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比你早知道那么几刻钟。”听他的语气,刘青姝便知道了他要问什么。
“今后封神道的事情,你还是不要插手了。”温灼鱼下手不知不觉重了一些。
刘青姝吃痛叫了一声:“痛!”
“你起开,不会捏肩,就唤冬是来,你在这里碍手碍脚。”
刘青姝捂着左肩,温灼鱼的眸子一下子沉了下来。
他两只手的力道应该是一样的,何故她只捂着左肩?莫不是她的左肩受过什么伤害?瞅她吃痛的神情,应该是错不了。
“封神道利用无头将军一案割裂亲缘,你有何看法?”
刘青姝移到了另一张椅子上,拿过桌子上的烧鸡吃了起来,这烧鸡不是普通的烧鸡,里面灌着糯米,糯米可不便宜,犹似这几年修葺长城之时,免不了用上糯米。
足见温灼鱼是舍得花了心思在她的身上。
“眼下即便是告诉百姓,无头将军一案是封神道的阴谋,想来百姓也是不会相信,还可能认为是官府欺诈,纵容无头将军祸害老百姓。”
尤其是春涟漪杀了自己的继女之后,若是没能将春涟漪抓住,开了这个头,百姓们岂不是为求平安将斧头刀子挥向了自己的亲人,如此一来,祸害朝臣内宅,不需多时,举国成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