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一千个人一万个人相亲都跟我没关系。”
费森瞥他一眼,“你跟我解释做什么?”
陆明愣了一下,终于不再像刚才那么闹腾:“……殿下这是气话还是真不在意?”
这句话问出,像是被抛在半空中的问题,轻轻飘飘,让整个氛围都变得微妙。
注视着陆明那双乌潼潼的眼睛,费森似有一瞬间的愣神,旋即移开视线,一哂,道:
“当然是不在意——因为我现在就要带你的老情人来见你。”
陆明倏地神情一僵,眉头蹙紧。
老情人?
……什么老情人?
正当他满头问号,费森已经抬手推开了眼前的殿门,映入眼帘的一幕,让他缓缓睁大了眼睛。
殿内中人一见他们,便立即行礼,温声道:
“参见陆公子、七殿下。”
一瞬间,陆明神情由疑惑改为惊喜,好半晌才听见自己惊讶的声音:
“……花月?是你!?”
饶是谁也不敢相信,面前这个言行得体大方、穿着朴素自然、满面笑容温煦和意、身形匀称健康、气质如春日间枝头雪白梨花的亚雌,竟是半年多前那只名满城中、以身娇体弱、千娇百媚著称的花阁头牌——花月。
可陆明却信了。
因为当年他在咖啡馆得知花月与原主的情谊后,表面他是将花月逐出了咖啡馆,实则将其赎身,为其做了新的安顿,替原主了了这份未了的心愿。
不仅如此,他还专门让伊特托话,嘱托花月务必开启一段新的生活,做个可以为自己做主、自强自立、热爱生活的虫。
经那次安顿以后,陆明就再没有过关于花月的消息。
没曾想,今日一见,花月已是大为不同了,先不论他如今家住何处、以何为生,光看精神面貌,陆明便已经十分替他感到欢喜。
欢喜之余,陆明还不忘凑到费森耳边小声嘟囔:
“这哪是我的什么老情人。我将他赎出来,仅仅是给了他一个可以选择并重新开始的机会,又不是将他精心包裹后放入另一间阁楼,做木偶,做一只嗓音嘶哑的金丝雀。殿下是不是吃醋生气,故意……”
费森沉默一阵,道:“我没有生气。”
殊不知在陆明眼里,费森就像一只炸毛的猫,好在经过这么一番软磨硬泡,终于从炸毛变了顺毛。
陆明便笑吟吟道:“好好好,殿下没有生气。不过这件事错确实在我,我怕你知道生气所以没告诉你,但现在看来不是这样,隐瞒才会让人更加生气,所以以后我有什么事情一定提前告诉你,防止我们像现在这样……”
殿内行过礼的花月听到这里才大概知晓俩人的情况,看见陆公子道歉的这幅场面,想起婚后伴侣小吵小闹的场景,不禁低头笑起来。
在有外人的情况下和陆明这么亲昵本就不是七殿下的作风,这下一看花月偷笑,殿下更是莫名恼火,立刻难掩波动地道:“打住。”
陆明笑眼弯弯:“收到。”
这声遵命让费森更加凝噎,但没表现出来,佯装浑然无事地向前走去。陆明一见,立即紧随其后。
两人来到花月跟前。
费森看着花月,道:“说吧。”
花月敛起笑意,道:“是,殿下。不过……”
他抬眸看了看周遭环境,神色有些担忧。
“无妨。周围已经布置排查过了,都是我的下属。”费森道,“你放心说就是。”
正当陆明疑惑要说些什么,花月便点点头,开始了。
“是这样的,陆公子。花月这些时日以来,听了您的话,一直都在好好生活,不辜负自己,也不辜负您的好意。
现在我的生活进入正轨,但我一直都打算,在我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业以前,我是不会来打扰您的,直到刚才,我看见凯南阁下出事的新闻……”
他似乎下定了很大的决心,抬眸对上陆明的眼睛道:
“我觉得自己不能再置身事外了。”
“事实上,陆公子,那一晚佩布达阁下遇害时,我正好也在现场。”
陆明脸色陡然一变:“你也在现场?”
“是的。”
花月道:“我只知道当晚那地方有两位大人物,一位是佩布达阁下,另一位不知道是凯南阁下,也不知道凯南阁下是在哪个方位看见了当天的情形,但我确认自己目睹了现场,我也很抱歉,为什么没有早点站出来说出这些,如果那样,凯南阁下是不是就不会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