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西比尔却很争气,硬是通过了帝国军事学院的招考。
他满心满怀,想要有一番作为。
和后来那个与世无争沉溺画画和舞会的小亲王判若两人。
西比尔四下张望,视线却越过了不远处的司韶和西里斯。
他站起身,急急追上准备离开课室的教授。
手里还拿着终端,画面仍停留在司韶的论文界面。
司韶心里有了数。
看来梦境干预虽然能重现历史画面,却不会虚构出不存在的人和反应。
历史上这时他不在教室,西比尔想寻找他,自然也看不见他。
仿佛是为了佐证司韶的猜想,路过一个机械人,就像穿过空气一样,穿过了司韶和西里斯的身体。
现在追上西比尔,是不是就能听到他和教授关于自己这份论文的谈论?
司韶才刚迈出一步,手腕就被西里斯攥住了。
他想都没想就挥手狠狠挣脱。
“你干什么!”
西里斯也没想到司韶的反应这么大。
他错愕了一秒。
“你一直盯着他看。”
“那又怎么了?”
司韶注意力完全没在西里斯的话上。
方才西里斯碰到他的手腕时,脑子里仿佛突然过电。
被西里斯狠狠扼住后颈按在被褥间的屈辱感与痛楚齐刷刷涌上来。
虽然是梦境,但那痛楚格外清晰真实。
除了痛楚,还有一丝他难以名状的异样感。
不想承认,同处梦境,他也不得不需要去压抑一些,莫名其妙的本能。
他又不是什么石头做的狐狸,做不到完全没有反应。
“我不想你眼里有别人。”西里斯非常痛快地说道。
司韶:“……”
司韶的拳头紧了紧,默默松开。
算了,他以为是做梦呢。
司韶还不打算把梦境干预的事告诉西里斯。
他现在还不能确定,西里斯是否可以通过梦境干预来追踪他。
身在异乡,行事谨慎才是上策。
只能先忍忍。
司韶苦口婆心:“你现实一点,咱俩是对头。”
明明前几天还喊打喊杀的,谁都不肯让谁。
西里斯神情沮丧:“我知道。”
“我只有在梦里才能这样站在你身边和你好好说几句话。”
“所以请你不要看别人,只看着我。”
司韶:“……”
所以纯爱派是真的很烦人。
这么……猝不及防。
再看西里斯。
如果他有耳朵,这个时候估计已经垂下来,泪汪汪,可怜巴巴。
要不怎么说像条狗。
司韶能怎么办啊。
只能摸摸狗头了。
但司韶发现自己个子不够。
他只能生硬地抬手,机械地,拍拍西里斯的手臂。
“行了,别这么……”哀怨。
“我只是想去看看,他是不是对我的次元潜行理论感兴趣。”
那篇论文并没有下文。
没有人找过司韶讨论。
但是在十年后,次元潜艇出现在了小熊星系的战场上。
这让他不能不在意。
西里斯反应也很快。
西里斯:“你是不是想知道,是谁盗用了你的次元潜行理论。”
司韶:“对”
西里斯:“当年你的论文被递送到我父皇那儿,从那时开始铂川兵工厂就在研究了。”
说到这里,西里斯迟疑了一瞬:“父皇让我找过你。”
司韶讶异地扬起眉:“你找过我?”
“他让我问问你,有没有兴趣加入铂川兵工厂。”
“但是那次你往我的杯子里下毒,我……”
司韶:“……”
司韶:“皇帝陛下,你知道你这样做,是公私不分吗?”
“那时我差点就没了命,怎么还顾得上这个。”西里斯苦笑,“我也一直在想,如果我当年真的找你了,是不是我们关系会缓和一点。”
不会。我会当场拒绝你。
司韶在心里回答他。
西奥多皇帝显然并不把他放在眼里,不然怎么会只派西里斯来找他?
所以其实西里斯没什么好后悔愧疚的。
他现在越来越怀疑,QJH1基因的梦境干预,是不是有对父体灌迷魂药的功效。比如说,让父体在梦境里对母体迸发依恋的情感,促使父体有保护母体的行为。
不然他实在不能相信眼前这个纯爱派大狗,是跟他斗了十年的帝国皇帝。
周围突然响起了嘈杂的人声。
但课室此刻空无一人。
侧耳细听,隐隐约约听出来是在说:
“……陛下身体机能一切正常”
“该换药了……”
“陛下什么时候能醒啊?”
“请您出去,不要影响医师工作……”
“这个读数,不太对劲”
……
西里斯也听见了,他深深皱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