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承宇和宋广骏二人态度强势,宋云志与宋怀信也上前来。
张遇之惨遭“围攻”,败退而走,承诺几人去请见圣上。
张遇之转身离去,几人还跟在身后,一幅要随时等候、绝不松口的架势。
至御车处,宋承宇兄弟四人才在后方停下。
张遇之上前,在车驾外低声陈述自己的遭遇与为难。他实在是扛不住了,并且几位殿下就在马车后方候着。
宽大的八乘马车之上,宋齐光依靠在绵软的靠背上,整个人衣裳、头发散乱、神情强忍痛苦。
闻言,脸色难看的宋齐光冷声回应:“让他们来。”
随后宋齐光在金本的搀扶下坐起来。
金本试图收拢他散乱的头发,动作轻盈,然而也惹得宋齐光头上难受再起,抬腿给了他一脚
“滚下去!你是想杀了朕不成?”宋齐光抱住自己脆弱的头,不再让金本靠近,目光怒且惧。
金本害怕地跪在地上请饶:“是奴才手重、该死!只恐乱发损伤圣上威严,那奴才万死都难赎其罪。”
“将帘子都拉下。”宋齐光出声指挥。
金本手忙脚乱地领着另一宫人,将车窗的几重帘幕都落下。多层的帘子下落后,马车内昏暗一片,看人都变得模糊起来,如此宋齐光的衣裳、容貌皆不再明显。
此时宋承宇四人也来到了车外。
宫人出声通传,四人听到马车内宋齐光吩咐落帘。
只听声音,宋齐光人还好好的,只是有些暴躁。但连头发都无心打理,是为着什么?
宋齐光又开口,点了宋承宇、宋广骏上御车。
二人上车,在上车揭开帘子的刹那,瞥见黑暗里的阴影。虽看不太清,但足够兄弟二人确认宋齐光没被人“换”了,也能瞧见那褶皱遍身的衣裳。
无心打理形容,更是连衣服都不换,这很奇怪。
门帘再落下,宋承宇于重归的昏暗中开口:“父皇,儿等多日不见父皇,心中实在担忧,不知父皇所遇何事、竟要匆匆回宫?儿虽本事有限,可亦愿竭力为父皇分忧。”
宋广骏比起宋承宇来,对宋齐光的各种习惯、例如坐姿、神情都更清楚。
他望着黑暗中模糊的的人影,感知到父皇的不耐和暴躁,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一般。
当下他简短道:“儿亦甚忧心父皇。”
宋齐光听他二人说完了,咬了咬牙,没好气道:“担心朕死了,皇位给人抢了不成?”
“放心,朕一时还死不了。”
“父皇……”宋广骏由坐变成跪姿,“儿等只是忧心父皇安康罢了,盼父皇长命百岁,日日无忧!”
宋齐光扶额,背因为痛苦而佝偻了些,瞪着昏暗里两个年轻力壮的儿子,恶声道:“眼下见着了,滚下去吧。”
“父皇,您身子不适,当唤太医。”宋承宇听出他声音中强忍的痛苦。
“滚!”宋齐光呵骂一句,扭头对金本道,“请太医!”
金本连忙叫人去把太医拉来,同时请宋承宇、宋广骏二人离开:“两位殿下,快请下去吧。”
宋广骏又看了父皇一眼,扭头决定下去。
宋承宇还多问了句:“父皇所患何疾?若是太医无用,亦可就近传唤名医,为父皇诊治才是第一要紧事。”
“大殿下,快些下去吧。”金本恳求他,“圣上是犯了老毛病。”
宋承宇耽误这一瞬,瞥见了宋齐光崩溃的刹那。
掌控着天下的男人,抱着他的头无力地倒了下去,如同受伤的猎物,扭曲地蜷缩成一团,似乎察觉了宋承宇的视线,于昏暗中露出痛苦又愤怒的眼神来。
宋承宇心知父皇的老毛病中有头疾,可绝不会如此严重。
是更严重了?还是新的、更严重的病症出现了,连随行太医都无用。
宋承宇心中思绪万千,但当时只是站在门帘外,对着门内的金本道:“仔细照料父皇。”
太医很快赶来,却是为着药方而发愁,若非他们解决不了,队伍也不会匆匆回宫。眼下一路急赶,他们脑中也不会平白冒出主意来,只能先想着法子为宋齐光止痛,只是成效也不好。
再走了两日,太医砍了一个。
后面金本等宫人哭求,另外两个太医脑袋才得以留到京城。
且回程的路上,张遇之将队伍管得很严,以刺客之名,再不许其他人外出,严禁所有消息外传。
***
别宫。
被单独丢下的宋宴清日常无聊,正好别宫里他成了新老大,再无人管束,便叫展勇等人推着他到处转转。
别宫里有温泉,会冒出仿若仙雾缭绕的白气来;还有些别致的赏景园子,显露冬日的风光;哪怕是林子,也是千里迢迢运送来的奇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