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怎么就那么想骂人呢。
实在憋不住,宋齐光开口道:“……滚。”
宋宴清震惊:“父皇,刚吃了我的狍子就要赶我走?怎么也要多留我一会吧。”
“谁吃了?!”
满桌膳食不都是你这不孝子在胡吃海塞。
朕堂堂一个帝王,险些没菜吃。
当贡品的橘子还挺甜。宋宴清一手抓两个。
“就知道父皇不喜欢儿子,那我走!”
少年丢下气话一句,衣袖带风地走了。
保全了屁股,宋宴清兜着贡橘,转头还是去了宋怀信处,把橘子分享出去。
宋宴清的耳朵作证,他屁股后面跟了人,演戏得演完全场。
***
翌日,百花宴的最后一天。
宋宴清手下兵士集结,护送女郎们自丛芳园出发,一路行至临近的府城,打马游街。
女郎们今日统一了着装,穿骑装,且披着红色镶纯白皮毛的披风。
当马儿跑起来时,绝对是一片靓丽的风景。
但到了园外,这一群女郎又远不如宋宴清手下森然有序的兵士惹眼。
年轻的儿郎们跟在队伍后方,一开始连大声说话都不敢,生怕吵闹冒犯了前方的肃然之军。
这些年轻人刚从昨日对宋宴清的佩服、敬佩中脱离,又将陷入新一轮的佩服,
他们这么大,十三四岁时,在做什么呢?
在书房里读书、还是在哪处与朋友打闹、亦或者在街巷玩乐。
但宋宴清已经在领兵了,他还真正以身犯险剿过山匪,有带伤好学的名声……
非人哉。
当事人发现这一大队的年轻公子哥,想着这群人未必能安分,又周全地往后派了几十人,防止这批年轻小伙年轻气盛闹起来。
队伍很快抵达城门口,等知府与城中几位官员等候多时。
与其简单交涉,添了些衙役后,宋宴清相邀知府骑马同行,在女郎们身后缓缓跟着。
进了城,马儿的速度慢了下来,道路靠边的两旁也十分热闹,好些人从家中跑了出来。
过闹街之时,二、三楼店家的窗皆打开,好些宋宴清熟悉的脸庞。
也不知道是谁丢出了第一枝花,随后那些珍稀的冬日鲜花便朝着几位女郎丢去。底下的人们没有鲜花,但亦有绒花、绢花,带着些小个的果子,热闹地丢向以莫诗琪打头的女郎们。
莫诗琪今日在发热,脚掌也疼,但红润的面上满是笑意,其他女郎也是如此。
这一定是她们一生之中,关于青春年少最为璀璨的时刻!
年长些的妇人们眼神感慨,好些都露出羡慕来,大抵是在感慨年轻真好;那些更为年轻的,则眼中则多了憧憬,待她们到了如此年岁,会变成这样吗?不止是光彩,好生威风呐!
宋宴清跟在后方,也有两朵花想要偷袭。
但他身手好,利落地躲了过去,眼神关注住因为激动贴得有些过近的人群。
突然,一个圆滚滚的胖丫头从挤挤攘攘的人堆里滚了出来。
宋宴清赶紧打了手势,下马将这小丫头捞起来。
胆大的小屁孩不怕他,瞪圆了眼,指着前面的女郎们大声问:“她们是女将军吗?!”
太吵了。宋宴清大喊着回答:“她们不是。”
“但我是!”
小胖丫神色顿时失望起来。
宋宴清:?
他知趣地继续喊:“她们不是,但你可以是嘛!”
“小将军,抱紧你娘啊!”
宋宴清把这孩子还回去,上马追上去。
意外的小插曲过去,接下来都挺顺利,众人走过街巷,来到目的地——一片梅林。
女郎们的一些家人早在梅林等候,是以入了梅林后,似乎更多一份圆满。
在女郎们书写名贴之时,某个年轻公子喊道:“下雪了!”
雪中梅林,想想就知景色会变得更佳,冬日怎可无雪呢。
莫诗琪晕晕乎乎地想:这真是个再合意不过的冬日。
相信很多人也如她一般想。
宋宴清伸出手,接了一片雪。
雪花落在他温热的掌心,飞快地化成一滴水。
点点寒意,将他从充满着欢喜的人群里拉了出来。
今早,他知晓自己成为了金银共生矿幸运发现者的新消息。
从此后,人们将只谈起飞白县的金银共生矿,却不提那些血案。
宋宴清呼吸了一口寒冷的空气,心想或许大哥宋承宇才是那个最难受的?连幸运儿都当不成,昏君不想带大儿子玩,便连带着一点儿好处都吝惜一般。
良久后。
莫诗琪终于撑不住,险些倒下去。
旁边一位年轻的锦衣公子伸手扶了一下,待她站稳,随即守礼地收回了手。
他红着脸报上姓名。
莫家小娘子的脸便也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