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眉气息一凝,咬着唇瞪他。她巴不得他有别的女子。
她只盼着他快些娶妻纳妾,有了新人,总能与她断掉。
贺兰宴神情莫测,目光幽暗冷淡。
这个傻子,不是觉得自己很聪慧吗?她怎么就想不到。
让她在木园,是因为谢文满世界的找她,要与她复和,要从她手中夺取东西。
否则她以为王氏为何巴巴的跑来翠微观,真的是为了看她吗?
窗外的月缓缓爬过树梢,又落下山涧。
到得最后,顾眉已经连眼皮都睁不开了,隐约只听到有人在她耳旁说:“想要留在翠微观,就凭本事留吧。”
她只想着大概贺兰宴又要使坏了,但她不怕的。
转身,她就睡去。
这一觉,睡得昏天暗地。
静一元君做完早课后,洗漱时看到边上的书房还暗着,哼了一声。
妙远在一旁给她递帕子,微笑着:“昨日还不是很嫌弃顾女郎留下吗?怎今日她没来,你就巴巴地看着。”
“就是个没长性的,你大概是要看走眼了。”静一元君放下帕子,甩着拂尘坐到桌边,准备用早膳。
还没拿起筷子,门外小童禀道:“元君,紫樱真人过来了。”
说话间,陆樱带着一个提着食盒的小道童进来。“师父,徒儿想陪你用早膳可好?”
静一元君看了眼她身后吃力提着食盒的小道童,吩咐妙远:“你去接一下。”
陆樱连忙摆手,“不用麻烦师姐。我提到院前才给她的。”
静一元君冷淡地提起筷子用膳,也没说让陆樱坐下。
平日里她的态度就是这样,陆樱习以为常,看着小道童打开食盒,将饭食端出来。
她看了看屋内,问:“师父。听说昨日您留下了顾姐姐抄经书。需要徒儿帮忙吗?”
“咦,不是让顾姐姐卯时过来吗?是不是她不舒服。听说昨日她抄得很晚。”
静一元君‘啪’的一声,放下筷子。
“你哪来的那么多听说。妙远,本君这里是成了筛子吗?什么都能听说。”
陆樱被问的语塞,嘴唇微微颤抖,面皮发白,手足无措的,“师父,你莫怪,都是徒儿太多嘴了。”
“是怀信哥哥说与我听的。徒儿不敢刺探师父院内之事。”
静一元君哼了声,拿起拂尘,吩咐妙远。
“将饭食端到里屋给我。还有。”
她看向陆樱。“紫英真人。本君并未收你做徒,对你更没有教导之恩。这声‘师父’本君当不上。往后还是莫要叫了。”
“可怀信……”陆樱委屈地说着。
“呵。怀信是明微那秃驴的弟子,和本君何干。”
她恨恨地剐了眼妙远,“去。让那顾娘子收拾一下,让她家去。”
这一幕落在陆樱眼底,面上虽还发白,心头涌上一股喜悦。
清修小院里,顾眉实在累极了。
直到映芳用力叩门,才想起卯时就要去抄经,再一看时辰,已经晚了一刻钟。
第76章 迟到
顾眉被映芳从睡梦中叫醒,草草地洗漱过后,换了黄衫道袍,去往静一元君处。
还没到精舍前,拐角处,顾眉就先见到妙远。
她有些脸红,低声道:“师姐,我不是故意的。”
“是吗?”妙远声音不咸不淡,“女郎也只是嘴上说着想留下,实际是嫌翠微观太过清苦了吧。”
顾眉本来指望着妙远在静一元君那里说几句好话。
顿时,急得语无伦次。
“师姐,我……我当真没有……我……”
她一时也想不出更好的理由来解释自己晚起的缘由。
贺兰宴,真是害人不浅。
妙远执着拂尘,不紧不慢地:
“元君在做功课,你从侧门进去。轻些。”
顾眉怔怔地听着,好半晌没反应过来。
妙远嘴角勾了勾,温声道:“不想留下?好好的跟着元君抄经,一个无依无靠的女子,能留在这里,总没有坏处。”
她鼻尖酸酸的,福身行礼:“多谢师姐。”
谁知,顾眉刚推开侧门,还没迈进门槛,就见里头坐着一个紫衫女子,手执着笔,望向她,脸上露出一抹微笑。
“顾姐姐。这么晚你才过来呀。”
顾眉慢慢提着裙子进门,走到盆架边,静静地洗手。
“嗯。的确是晚了些,我会向元君请罪。”
陆樱起身迎上,想要去牵她的手,被顾眉避开。陆樱面色僵了僵,随即嘴角抽了抽。
“我刚净手准备抄经。”顾眉环顾静一元君这间书房。书案上已经铺开纸,有抄了半页的经书。
陆樱仿若无事,含笑道。
“我从前也偶尔会帮元君抄经书。说起来这要多谢怀信哥哥,当年若不是他,也没有机会来翠微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