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贺兰宴不要脸,明明白白地说出要将顾眉带回去。
那他又何必给贺兰宴脸面?
哪知贺兰宴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他点了点头,似乎赞同谢文说的是对的。
“说得不错,确实如你所说。”
“你既知道孤的执着,而你又如此的心怀大方,也不必执着将人带回去。再说,你的妻子,早就已经死在侯夫人的毒药之下。”
“孤大人大量救了她,给了她生命,那就是一个全新的人。”
他走到马车旁边,并且道:“谢文清,你好生想想吧。再说,你从何处来的?脖颈间可还有红印子,怎么来的?”
贺兰宴意味深长地看着谢文。
谢文闻言,不禁脸色一变,下意识地摸向脖颈间。
到此刻,贺兰宴不知道自己重来一次到底是梦,还是真的。
不论怎么样,他既已知很多事,没道理还和那次一样,让顾眉凭白再受那么多的委屈。
谢文知道今日这事不可能轻易善了,可若是今天他不能将顾眉带回去,那明日他就会成为京都的笑柄。
无论心里如何的怨愤不满,他也都只能暂时放下,当着贺兰宴的面提声道:“眉眉。你可在车内。跟我回去吧。”
贺兰宴的态度一目了然,谢文干脆放弃和他讲理,打算从顾眉入手。
若是顾眉要跟着他回去,贺兰宴拦着,情形又不一样了。
顾眉在马车中自然听到贺兰宴和谢文的对话。
从前她不管谢文是否与他圆房,她本身的需求就不是这个,只想给母亲和两个侄儿找个庇护所。
故而无论谢家怎么对她,她都认了。
现在从贺兰宴的口中,约莫知道谢文在外面可能有别的情况,加上翟氏急于要她性命的事。
也许谢家有了什么别的想法。
到底是翟氏的想法还是谢文的想法都不重要了。
只要她还在谢家一天,与她来说都是道催命符。
有了这次的前车之鉴,顾眉不会随便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
听到谢文的声音,她只是淡淡道:“世子。那个家还有我的容身之处吗?你的母亲,还有那你在外头那位……她肯吗?”
“若是没有别的问题,明日可请保人见证,你我将文书签了吧。”
若是谢文没有赶来,顾眉可能还得想法子将和离的事递给他。
现如今,人既在跟前,还不如快刀斩乱麻。
谢文心头咬牙,他以前怎么没发现,顾眉竟是如此水性杨花之人。
那个时候贺兰宴落难,转身就愿意嫁给他。
如今太子归来,又转身琵琶别抱。
“顾眉。你跟我说实话,你这么坚决礼盒,到底是生什么气?还是早就想好,在外头勾勾搭搭的。”
“本来我都不怪你,好好的接你回家继续过日子。如今你倒好。”
本来顾眉并不想见到谢文,听到这话,心头那股燥热都被愤怒给压下去了。
她狠狠地怒斥:“谢文清。你不要脸,不要把别人想得和你一样不要脸。”
“君不愿再与我同路,那不如好聚好散。”
谢文本是带着目的上门求婚,可这会被愤怒冲昏头脑,哪里还记得自己当初的目的,只把所有的责任都扔给顾眉。
气恨地望着紧闭的车帘:“好。好。顾眉,你若无情,那就不要怪我无义。你的家人和侄儿接走吧。”
他就不相信顾眉有办法安置王氏那个病秧子和两个侄儿。
贺兰宴说是太子,不过是皇帝手中的一枚棋子罢了。
现在不过是为了报当年的夺妻之仇罢了。
等到新鲜劲过了,他还会要顾眉吗?更别说帮着安置王氏和顾家的两个小崽子。
到时候为了好名声,贺兰宴真的会继续收容顾眉吗?
说到底,都是他这些年太过好心,庇护了她,将她娇惯了。
让她去东宫吃点苦头也好。
不用多久,她就能明白舍弃自己是对是错。
他就不相信顾眉不回头。到时候还不是捏在他的手掌心里。
如此一想,谢文心里舒服了很多,也没再强求顾眉马上跟他回去。
转身离开,准备回去侯府善后。
还有明日也得把这事宣扬宣扬,无论是贺兰宴和顾眉如今都算是有把柄捏在他手里了。
将谢文打发走,贺兰宴掀开车帘,眉梢轻挑:“不下车?”
他很想上前将人抱下来,又怕吓到,只克制着内心的涌动。
顾眉刚刚被谢文气得将心中燥热压下去一些,这会见到贺兰宴,心头又涌上一股蠢蠢欲动来。
她抬起臀,手贴着门窗,想下去又不敢下去,尽显进退两难,是人看了都会心生爱怜。
贺兰宴心里早就过了很多遍,要将她抱下去,可面上却依然维持着清冷佛子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