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眉与贺兰宴一同前去,二人一入殿一前一后的,无论仪态还是服饰都般配的很。
看到两人,皇帝的心里,莫名地有些不舒服。
两人看起来那样的默契合拍,他越来越不知道,将顾眉赐婚给贺兰宴,究竟对不对。
故而当贺兰宴带着顾眉从台阶下走到太子的尊位,快要坐下时,皇帝忽然冷冰冰地开口。
“这不是你们俩该坐的地方。”
贺兰宴脚步微顿,袖摆之下的手紧紧地握着顾眉的手。
只听皇帝朝下招招手,道:“靖王。你上来坐到朕的右手边来。”
靖王本还在心中暗暗嫉妒贺兰宴,坐在位置上喝着闷酒,不明白明明要发配的人,竟又跟着来了秋狩猎场。
没想到竟后这样的好事,良久才反应过来。
这分明就是当众扫了太子夫妇的面子,要让两人下不来台。
靖王喜滋滋地从位置上起来,快步走向案几,得到皇帝的肯定后,步伐都加快几分。
当靖王从两人身边经过时,顾眉察觉到靖王瞥过来的讥讽。
也是这时候,一侧一道声音响起,一道有些苍老的声音。
“陛下。是不是过分了些呢?”
“当朝太子还在,陛下又没下旨废除太子,怎就不能做那个位子呢?”
一瞬间,一道道目光落在那说话的人身上。
皇帝也看了过去。
这嗓音太过熟悉。
第209章 刑杖
说话的男人,年约五十,生了张白净的面皮,头发束得整整齐齐,看起来斯文儒雅,好似一个翰林院的学士一般。
正是豫章王。
豫章王抬起眼,看着上首的皇帝,还有贺兰宴与顾眉,“陛下。太子不坐在太子该坐的位置,那坐哪儿呢?”
他好似一心一意地为太子夫妇着想般。
只是说了这句话后,又对身侧的小内侍道:“许久不曾出门狩猎,今日陛下想必太过高兴了。酒喝多了些,去,给陛下端一盏醒酒茶来。”
这看起来比刚刚对贺兰宴他们说的更加轻柔了,给皇帝递了个大大的台阶。
只是却让人啼笑皆非,皇帝才刚刚到场,何来的醉酒?
原本有人为贺兰宴夫妇说话,该是好事,可贺兰宴知道,这是狠狠地一巴掌打在皇帝的脸上。
不仅不会缓解他们之间的矛盾,反而会让皇帝更加的把帐算在他的头上。
偏偏,他还不能驳了豫章王的好意。
果然,皇帝面容紧绷,薄唇紧抿,冷冷地盯着贺兰宴。
贺兰宴牵着顾眉的手,在众人的注目中,一步一步地走上玉阶,站在皇帝右下首的桌案前。
“按理说,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臣应该遵从陛下的旨意。臣是陛下亲封的储君,若是今日坐在旁处,丢脸的是陛下。”
“臣是陛下的臣子,有责任和义务维护陛下的脸面。”
“请恕臣难以从命。”
说着,对上皇帝的熟悉,绕过桌案,在蒲团上坐下。
一旁太后出声:“怀信,你坐这也好,今日这酒哀家很是喜欢,想要多饮几杯,你就给哀家做酒童吧。”
靖王已经走到桌案边,还没坐下,那位置已不属于他。
顿时浑身僵硬地站在那儿。
他刚想要出口嘲讽贺兰宴几句,抬头触及皇帝的眼神,一句话不敢说。
皇帝开口道:“谁让你上来的。”
“父皇……”靖王张口欲言。
皇帝淡淡打断他,“朕不过是想要试探你一番,你倒是一点都不知推拒。”
“太子之位,岂是你能想的?下去。”
靖王难以置信,父皇是疯了吗?今日这样说他,让他将来如何在朝堂上立足?
就连那些私底下支持他的朝臣如何看他?还敢站在他这边吗?
靖王心里恨得心头滴血,脑袋“嗡”了一声,“嘭”的一声跪在地上,脱口而出:“父皇。当年景升太子分明是个罪人,罪人之后又如何做储君?”
说完之后,靖王飞快地瞟了眼上头的皇帝,只见皇帝眉头皱了皱,抬手去摸桌上的东西。
父皇生气了。
熟知皇帝习惯的靖王还在想要不要躲时,酒盏已经砸了过来。
“唔”靖王闷哼一声,捂住额头,就看到皇帝喝道:“你竟敢诋毁当朝储君,罪人,谁是罪人?”
“你也叫他景升太子,当初皇兄是以太子之尊下葬的。”
“你这个孽畜,竟敢!”
靖王大气不敢出,急忙俯身喊冤:“父皇,孩儿冤枉,一时口不择言,是孩儿该死。“
皇帝看着他冷笑:“你的确是该死。”
“来人。”
皇帝肃声道:“朕本想借着太子大婚,让你回来一趟,谁知你一回来就是这里挑事,那里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