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里头竟还有豫章王。
最后一篇手札,不仅写着已经去找过豫章王面谈,还提及他手中有遗旨的事不知为何被传了出去,豫章王让他小心。
手札到此戛然而止。
顾眉望着最后一页发黄的手札,看着上面熟悉的字迹,坐在地板上,才刚刚止住的泪,又渐渐滚落。
巍巍小楼上,顾眉握着手札,不曾起身,日落,月升,又到天明。
直到外头映芳敲响小楼的门,这才小心地将手札慢慢地收好。
她将手札单独拿出,又将匣子放回原处,慢慢地往后退,将凌乱的印记修复整齐。
最后才头也不回地离去。
皇帝的赐婚圣旨在她离开京都第二日就送到许家。果然婚期如贺兰宴所说,在七月初八。
如今已过去十来日,她也该回去了。
只是,在回去前,顾眉让映芳叫了此次的侍卫队长过来,吩咐了几句。
随后,与顾家族人告别后,上了回京都的路。
与来时不同的是回城的路上,顾眉没有坐马车,而是跟着侍卫们一同骑马。
骑马比坐马车要快许多,路上只需住一晚即可。
这日金色的落日余晖下,顾眉和一众侍卫停在驿站外。
此处驿站距京都骑马大概还有半日的距离。
若是侍卫们,也许就不歇了。
但有顾眉在,侍卫们胆颤心惊的,这可是未来的太子妃啊。
怎能与他们这些大老爷们一样辛苦赶路呢?
一路上都在祈求老天保佑到了京都后,若是太子知道此事,能够看在他们用心守护太子妃的份上,轻些责罚他们。
更别说途中要是出那么一点岔子。
别说太子殿下,就是许家两位将。军都能先扒了他们一层皮。
可是,怕什么来什么。
夜里顾梅梅就寝得早。
白天的赶路奔波,让她从头到脚都很疲累,尤其是大腿内侧,骑在马上颠簸,娇嫩的肌肤已经淤青。
睡梦中,她好像听到有哨声响起,然后是熟悉的声音。
“各方留意,小心……”
顾眉一下被惊醒,蹭地坐起来,扯到大腿上的肌肉,让她“嘶”了一声。
很快,她捂住自己的嘴,透过薄薄的纱窗,在灯笼的照影下,她隐约看到有几道纠缠不清的影子。
守在她屋门外的侍卫提醒她:“女郎。且莫出来。”
顾眉轻手轻脚地下地,连鞋也未穿,慢慢地朝门边走去。
正在此时,后窗被撬开,吃人般的巨大阴影掠过,在顾眉跟前停下,随即捂住她的嘴,冰冷的刀刃架在她的脖颈上。
“你带回来的东西,在何处?”
来人根本没有掩饰声音,阴狠地问出。
顾眉忍着浑身酸痛,慢慢地抿唇道:“不知你说的是何意。”
早在她出京去往顾家老宅时,她就觉着一路都是反常,更别说到了老宅后,那及时过来的县官了。
她的这一趟行程早就落在有心人的眼中。
也许,他们就是在等着她走这一趟。
要的就是那所谓的遗旨。
可惜……
她冷淡的嗓音残忍地告诉对方:“你来晚一步了。谢文。”
第168章 救
“你怎么知道是我?”谢文架着刀,拖着她往交椅边走去。
将她甩在椅子上,刀却始终没有离开她的脖子。
顾眉当然不是诸葛孔明,能够算到谢文要对她不利。
前前后后都是那碗汤出卖了他。
那碗汤她只在靖安侯府用过。
是她亲手调配的,后来交给小厨房的厨娘。
偶尔也会做一碗给谢文用。
她从王氏那里知道谢家当初会娶她的目的,不过就是为了先帝的那份遗旨。
可是,谢文也不知是怎么了,竟只顾着和素心公主谈情说爱。
顾眉沉默了下去。
谢文望着她:“我若没有猜错。是那碗汤。”
他自我解嘲似地哂笑了下:“也是。那碗汤平白无故地出现。都怪我太心软,见你没胃口,就想着那汤你喝了也许会精神起来。”
顾眉:“谢文。你一路跟着我就是为了拿到那东西,对吧。”
谢文看了她片刻,“承认也无妨。这一路我确实与你同行。也的确是为了那东西。你若是不想受伤害,还是将东西交出来为好。”
顾眉冷冷道:“我说了你晚了。东西已经不在我这里。”
外头原先还有凌乱的打斗声,如今慢慢平静下来,可却没人来她这里报信。
那么,她的侍卫已经被谢文控制住了。
谢文收起她脖颈间的刀,冷哼一声:“眉眉。你知道的。我想对你好。你拿出东西来,外头的侍卫还有你我不会伤害分毫。”
“我之所以在这里等你。其实是为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