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的紫衣女孩跟着调侃,“就刚刚这句,有没有种去到他面前说?”
发箍小子切道:“我当然有种,但我又不傻,为什么找死!”
贺仪多少听出来,问道:“我是不是用错了餐?”兴许不同口味那份,其实是给向南风点的,自己却先吃了。
发箍小子可劲地摆手,嬉皮笑脸地靠上来,“你喜欢吃哪个就吃哪个。只是有个既不喜欢吃鱼,又不喜欢吃胡萝卜,还对山药拌饭过敏的人就惨了。”贺仪说:“那我再点一份吧。”发箍小子拦下,说:“你看他到现在也不肯出来,可能是想问题已经想饱了,不管他。”上下打量贺仪,古里古怪地问,“我应该叫你姐姐还是妹妹?”
紫衣女孩立马斥责道:“芋头,你说话这么没大没小,不怕哪天被人烧来吃了。”说完,转头对贺仪微笑起来,“你好,我叫谷孜,大家都管我叫Gigi。他是邵稷,我们都叫他芋头。”
“美女姐姐你是不是在笑话我?啊……我好受伤,我要哭了,啊,好痛……”芋头捂着胸口演起戏来。
贺仪看他亲切可爱,是人来疯性格,便也直来直往,笑着说:“芋头烧鸡,给你取这个外号的人,挺有幽默细胞。”
Gigi说:“是他南风哥给他取的, 别看他假装哭哭啼啼,心里不知道多得意。”接着把剩下的人介绍了,“那边那位社恐达人叫殷昊然,他有人群过敏症,不说话是他的常态,以后习惯了就好。”
贺仪想着恐怕以后也不会有习惯的机会,介绍了自己的姓名,但没有做身份关系说明。不过他们似乎心照不宣,也没人多嘴。
Gigi催促芋头送饭,“还不赶快把饭给南风哥送去,不然,到时候要喝西北风的就是你。”
贺仪见状便说:“不然我帮你们送过去吧,你们好好吃饭。”
芋头愉快着就同意了。
原来向南风一直待在南边的办公室,和绿沙发只隔了一个通道的距离。贺仪抬手在门上叩了两下,门自动就开了。
她走进去,向南风仍然坐在旋转沙发椅上,手里抱着手机。
门是他遥控打开的,他却没有任何反应,甚至连眼神交流也不给,故意背身转了过去。
贺仪也不想多事,只将盒饭放置在桌上,就不声不响地走出来。
看了眼时间,决定再等两个小时,待到四点半,才回去交差。于是向Gigi借了台电脑备课。
贺仪现在在一所教育研究所工作,出于研究目的,毕业回来一年时间都在中学里做家校联络员。虽然是正儿八经的海归研究生,但学校的岗位还是熊明友拖的关系。
她每周会给四个班级上思想品德课,这个是她自己跟德育课老师交际换来的。
四点刚过,她已经备完课程,环顾一圈,仍旧不见人影。她就安安静静坐着,准备闭眼听会儿音乐。冷不防被人将一边耳机摘了下来,她莫名地朝来人看去。
是个高高瘦瘦的男人,每根头发都竖在头顶,身上带着疏离的气质。出乎意料的是,这个人她认识——沈宏吉,最近正火的一个偶像歌手。学生们经常在她办公室里讨论,纳闷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沈宏吉似乎跟她很熟,把耳机塞到自己耳朵,挨着她坐在沙发上。他身高臂长,一条腿盘在另一条上面,膝盖正好抵上她小腿。
贺仪不意会有肢体触碰,不过她向来待人亲和,只是自己朝沙发边上挪开,没说让人难堪的话。
沈宏吉却若无其 事又凑过来,“你怎么不听我的歌。”
他鼻子里的热气一道一道地打在贺仪脸上,她很不自在,轻笑着警告:“你要是再靠过来,我可能就要踩你脚了。”
沈宏吉无趣地退了回去,看一看自己的白球鞋,眼睛里笑意却不减。忽然握起两个拳头放在沙发中间,没羞没臊地问:“这个距离够安全了吧。你为什么不喜欢我靠近你?我以为美女都会喜欢我。”
他一开口气质就变了,像个话痨小老头。见贺仪不答话,他脚尖朝南边晃一晃,“你在等南风?”
本是一脸八卦,随即却又埋汰道:“你等他干嘛?他根本没做正经事,一直在里面玩游戏。我也一样是风度翩翩,我陪你玩不好吗。”
“你进去过吗?”贺仪问得恳切,“为什么我刚刚没有看见你。”
沈宏吉愣了愣,才说:“用不着进去。他出了名的脾气古怪,假借公事缠身不理人是常有的事,其实回回都在不务正业。”
先前以为向南风是故意冷落她,如今听来,他并不是有意针对,这只是在展示他的思考习惯?
贺仪一下子明白了向南风下车时说的话:今天先让你认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