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这沙发和他平时所躺的床一般大,也比他困难时期落魄荒野要好得多不知多少,但他就是心里不舒服,得找他讨伐讨伐。
又去找他的小布包,记得脱身前他把小布包背在身上,还有那些资料和名单,眼下自己的衣服已经不是先前那套,东西总不能丢了吧。
下了沙发,在沙发旁看到他的东西,想来也只有江豚会为他这么着想,“大恩人不愧是大恩人,这白冬絮人品这么差,身边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人呢。”
捅了一刀的伤口此时被裹住,摸着倒没觉得疼,孟温庆幸自己平时吃得多,还缺乏运动,脂肪皮层厚,完全就是来保命的,不然怎么能恢复这么快呢。
悻悻笑着,拿起他藏起的资料,发现是完整保存的,这群君子居然没有擅自打开。
包里的手机还能正常使用,一看时间已是凌晨两点多,守门的人肯定不会放他去找白冬絮。
白天这黑帮头子又忙得要命,不是有人上门来找,就是跑往外头去处理事务。
孟温他迫不及待想要离开这里,早交待完事就立马离开。
孟温以为郑千义会出现,结果这货总是该出现的时候不出现,有些事想和人商量都没有那个机会,独自苦恼又无果,他害怕事情会往他无法想象的方向发展。
如果是几个月前孟温还能不当回事,当是应付应付郑千义的家人,以保命要紧来敷衍他们,现在不同了,走进这个黑暗的地带,只要踏错一步,就无法回头。
死了他一个孟温还不觉得害怕,就怕在他身后会有无辜的人因他而死,他受不了这份重担与负罪感苟活下去。
肚皮贴近腰侧的地方被捅了一刀,应该是没那么深的缘故,孟温走了几步居然不觉得有多痛,整个大厅也没有人在看守,拿上东西悄悄躲过大门外的看守,往后山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那几只在唠嗑的阴魂又跟上来,也不是孟温记性不好,而是这山道显然被白冬絮请人动过手脚,有如乱阵迷宫,要不是有阴魂浮于半空指路,靠孟温自己压根就找不到路,实在是没有路可言。
来到后院的围墙外,孟温废力爬上一颗树,站上围墙又把他给难住了。
他现在身上有伤,这一蹦,估计小命不保。
孟温把头看向那几只同样站在围墙上的阴魂,几只阴魂不约而同别开眼,假意没有领会到孟温的意思。
“罢了,你们也不敢碰我。”孟温不敢往下跳,只能两手支撑身子,一点一点引力下坠到地面,无奈于围墙有点高,下地这一震差点没把他震吐血,捂着伤口痛得直抽气。
“这姓白的一定干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好好的人不做,非得躲这来当只鬼,是有多怕人家杀他啊。”
听江豚说瑰王家族这些年一直在干着洗白的工作,恐怕在此之前得罪的人不少,不然白冬絮为什么非得住在这偏远人居的地方。
“我发誓,只有这一回,打死我再也不来了。”
孟温觉得他手里的证据已经很有力地证明他无罪,也能洗脱郑千义的冤屈。
一路直奔往二楼的方向,走出阶梯听到一阵水流声。
不像是附近山泉涌现的水声,明显是这楼层内所发出来的。
“这声响不得淹水才怪,白冬絮睡觉还能忘了关水龙头?没想到堂堂黑帮老大还是个白痴。”
想他白冬絮也不差这一点水费,但孟温听不得这种声音,走一步都觉得心里不踏实,径直向洗手间走去打算关停水。
前脚一迈下意识往后退,看着一地散落的药片还有倒地靠在墙面上的白冬絮,当下孟温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他解放了。
“你要自杀我也没办法阻止。”
脚下往外迈出,又再停下,回头去看已经在口吐白沫的白冬絮,“你死了我就完蛋了。”
他做不到视而不见,这会儿跑去叫人来也不知道来不来得及,只能先进行简单的施救,再喊人来。
孟温对这方面算是有经验,吃公家饭那几回,不巧见过有人自杀就是像这样的,他只是没想到白冬絮也会走到这一步,实在叫他难以置信。
拍了拍白冬絮的脸,已经没有半点反应,“你可千万不能死。”
漱口杯一杯接一杯水直灌到白冬絮嘴里,简单进行了催吐,也顾不得脏不脏,从背后环抱起白冬絮撑起他的后背,两手放在胸腔与腹部之间向上冲击挤压,像海姆立克法一样施救。
腰间一个使力,腹部的伤口扯得生疼,无奈只能忍痛将人放平到地面。
“你到底吞了多少药,吐不完的样子……”
孟温又疼又累,去翻白冬絮的眼皮子,又再次给他灌水扣喉咙催吐,直到白冬絮的咳嗽声传开,孟温脱力般坐在地面,怀里抱着白冬絮,大口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