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炸机一样狂轰滥炸的DJ声震得耳窝嗡嗡声不断,孟温两只耳朵紧紧捂住,将脸挤成一团。
这些年谈了无数场生意,每回上这种地方他还是受不了这样的环境,终于还是支撑不住,无奈抽出一只手扶墙从舞池爬开。
五年来在泰国交结不少生意伙伴,但仅仅只是生意伙伴,孟温不敢和任何人深交,要不是最近刚认识的这个中介人帮他介绍了个大客户,孟温办妥了生意,哪儿有这机会一块出来玩。
他也以为只是来蹲杯免费的酒喝,谁知道这位老哥儿四十的人有奇怪的癖好不说,还喜欢这种闹腾的环境。
孟温在舞池中被人挤得上衣差点都要没了,喝了几杯烈的这会儿脸已经热乎上劲。
一路跌跌撞撞来到洗手间,龙头一开猛扑了把脸,抬眼正对上墙面上的镜子,发现脸上脖子上一片吻痕和口红印。
“这些”姐姐”们抹的口红比女人还要娇艳。”刚入场孟温也以为那些人都是女人,开口他就听出了不同之处,嗓音要么夹着尖细的音色,要么就是粗犷低哑,很少有像女孩子一样细柔的声音。
这倒没什么,孟温来泰国的这些年,什么人和场面没见过,早就习以为常。只不过这回是来消费的,还是刚认识的中介人请客来的,想法自然就不同了。
哪哪都觉得不满意,挑三拣四,好不容易有几个看得上眼的肌肉猛男,结果人家撒起娇来能把他撞到墙上。
孟温坐在沙发上喝酒,原本身边围绕几个壮汉猛男大帅哥,无奈于孟温实在挑不起兴致,肉眼就能看到孟温对他们不感兴趣,这些汉子转身都去讨中介人欢心,一个兴奋劲把孟温这个唯一没有肌肉的人挤到角落里。
“无爱了……”孟温挤得白眼一翻,人差点窒息。
孟温觉得不是这个世界出现了问题,而是他跟错了人,来错了地方,突然觉得他是整个偌大的酒吧中,唯一一个保守且传统的人。
他们太过于开放,当然,问题不是出在于开放的点,而是这些肌肉男,总是想勾引他,没把他当来消费的客人,而是把他当成了工作人员。
洗了把脸也没把脸上的口红印给擦洗掉,走出洗手间吹了一会儿凉风,长长透了口气。
好不容易清净下来,不敢再去那舞池遭罪,暂时又联系不上中介人,只能一个人跑到轻快的音乐区安静地喝闷酒。
过了不知道多久,一只手拍向他的肩膀,孟温手里的酒已经不知道续下第几杯了,中介人看到孟温一个人孤零零的身影,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小哥,你帮哥做成了那么大笔生意,我有心招待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周到?看你一个人坐在这里,我过意不去啊。”
孟温不敢直白地说对这里的人不满意,只能对中介人露出个憨憨的笑,“这里的酒太好喝了。”
中介人听完也跟着笑了,原本担忧挤成一团的眉毛立马舒展开,单手搂住孟温,豪迈地表示,“哥今天包了场子,人任你挑!哥刚才还看到个极品,可惜啊,感觉这个极品有些贵,都没有人敢靠近。”
“你是舍不得小费吗?”孟温不觉得眼前这个中介人是个老实人,他看上的极品,恐怕倾家荡产都舍得博美人一笑。
“哪能。”说到这里中介人的老脸竟然羞愧地笑红了,也不知道是喝红了还是怎么,竟露出腼腆的神色去看孟温,“太让人心动了。”
说得孟温都好奇,他口中的极品到底是怎样的极品,能让这个老色批动了真心。
两颗脑袋就这么在角落里观察了十几分钟,孟温的视线突然变得很模糊,眼前的人频现出道道重影,甚至一分为二。
手里还拿着酒杯,半杯酒下肚,还是不能理解这个老色批,“浪子回头金不换,那是你的报应,你的报应来了,还不赶紧去抓住这个机会。”
说得中介人都怕了,“我害怕……”
“你被这些人同化了?”孟温嫌弃地和中介人拉开了一小段距离,“看哥我给你当个好榜样。”
中介人就这么看着孟温举着酒杯朝他的极品走去,躲在角落里紧张到抠脚趾。
他和孟温都是来泰经商的人,来这几年之后几乎被同化了很多习惯,如果不是去特殊场合,人均都是拖鞋一双在脚上。
孟温行走的过程中差点左脚踩上右脚的拖鞋,绊了一脚好险稳住了身子,手里的酒竟没有洒落一滴。
虽说没有一滴洒出,还是心疼极了,怕再有意外,他一口干了,并大步迈向中介人口中所说的极品。
在单人沙发上静坐观察周遭过往的人群,面前摆放的酒杯一直原封不动成了摆设,偶尔会有那么几个起了色心的人靠近他,都被他那犀利的眼神劝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