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姐为什么哭?
但她突然又缩回来,咬住下嘴唇,不行,她做不到!
但现下这情况,唉,得她自个好好想通才行。
肚子里没油水,又没水喝,搜肠刮肚的渴得慌,浑身没劲,这人吶,那是真遭不住了。
“出来了吗?”
说完,又问:“茵茵,抠出来没?”
徐老太一听,她也拉不出来呢,这不是啥大事儿,也没说什么了,只道:“睡吧。”
这上头,就别打扰她了。
“费劲……”
“拉出来了吗?”
……
但也是没法子,都踏上这条路了,那咬牙也得继续往前走的,没有人能帮他们,这些路,都得他们自个实打实的走过去才行。
徐春山和徐达骏不约而同的抽了抽嘴角。
张秀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夜色里,只看到那爷俩都猫去了,不禁摇了摇头,“这爷俩,拉屎都要赶趟。”
听得清清儿的徐春山和张秀兰黑夜里对视一眼,也没说话,闭上了眼睛,让闺女自个安静的待会儿吧。
徐达骏嘴角直抽,打了个摆子,赶紧道:“没事儿,刚才踩了个石子儿摔了一跤。”
“拉屎拉不出来呢。”徐达骏回道。
两刻钟后,老徐家的宿营地,徐老太翻了个身,探着脖子再一次往林子的方向看去。
……
咬咬牙,也是撑不住。
这突然的,听着她哭,徐老太也是眼皮直跳,脑子里不由浮现出了孙女拍着大腿又哭又嚎撒泼打滚的跟人吵嘴的样子。
徐达骏嘶了一声,接着撅了撅屁股,四下望瞭望,找准了个隐蔽点的位置,“爹,你先盯着,我也去蹲一蹲。”
“没……”
离开大王村的第五天,行了两百多里路,已经远远的离开了东平县的管辖范围,距青州交界的汇阳府还有六百里路,至少还得十二天的行程,这还是得按这个进度赶路不得耽搁的情况下。
两个老头就凑在一起,说会儿话,不多时,郑老头和邓老头也过来了。
……
“要不……抠抠看?”
徐春山和徐达骏不约而同的,一个放眼,一个放耳朵,开始四面八方的搜寻起水源来。
她卯足劲,想要再挣扎一下,整张脸都狰狞起来,但坠痛感更甚,一颗羊屎都没能蹦出来。
抠?
不抠?
“还没……”
闺女素来爱干净,这每天不能洗澡洗头换衣服就算了,连手也不能洗,也算了。
抠吧,这玩意儿她就是自个的屁股那也感觉过不了心里这关啊。
最后,不由得妥协了,颤颤巍巍的举起右手,然后颤颤巍巍的往身后伸去。
所以,接下来的路他们还得加快速度才是。
树后的徐茵茵小脸都纠结成了包子的褶儿。
“……”
徐老头没到五更就醒了,起来撑着树干活动了活动酸痛的脖子,麻麻亮的天色,看见那头的周老头也醒了。
这一条路上所有的流民,也都是这么个想法。
天光还暗着,早有人开始踏上了征程,然后陆陆续续的有人加入。
晨曦从高山那头透过来,只见得干涸的土地上,推着板车的、背着孩童的、挎着包袱的、挑着锅挑着桶的、其间穿插着一头牛或骡子驴的、面如菜色骨瘦如柴的人们,脚上绑着铁石一般步履维艰的往前行着。
从上望下,这些人如蝼蚁,多得压根数不清,叫人心惊。
第23章 第二十三话:六郎不见了
又是逃荒的一天,间或从不知哪边的坡下或小路走上大路加入逃荒大队伍的流民又多了不少。
徐老头咬牙撑着,其间只带着大家停下来休息过一次,根本不敢多停歇,一直到日头拔高,晒得人头发昏了,这才停下。
但即便是这样,这半天也没能走出多远,因为体力的不济,速度实在是快不起来。
周家和石家早就一点干粮都没有了,一停下,歇了片刻,就结伴就近去剥树皮找草根去了。
徐老太也歇了片刻,才躲在板车后头,解了麻袋开始分干粮。
徐茵茵将右手远远的搁在一边的泥土上,看着徐达骏领了窝窝头回来。
今儿是加了粟米面的窝窝头,看着颜色就比之前的好看,也细滑不少,女人们小半个,男人们大半个。
徐达骏领回来,自觉的就把干粮重新一分,分成四等份。
一块递给张秀兰,一块递给了徐春山,一块递向徐茵茵,徐茵茵往后一缩,一脸苦大仇深:“娘,你喂我吧!”
周大郎,媳妇小石氏(石氏侄女),生一子一女。
这一下,可急坏了人。
郑家和邓家也加入了找吃食的大队伍。
张三郎过来找徐三郎一起去林子里撒尿,顺便也找找草根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