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他今儿出门，有了收获。
自然，他可不会大咧咧的上门去问，开玩笑，他一个小厮，大过年的，跑到人家家里去，象话吗？人家让他进吗？
但大家都是这府城里的大户人家伺候的，谁没个往来渊源啊！
王家世代居住在此，府邸足足占了大半个松香坊，后头一排排的弄堂房舍，那便是王家下人们的住处。
碧色？
王家在宜阳府很有名望，不比方氏差，王老爷的兄长官拜二品，是以，在宜阳府这个地界上，便是知府大人，也要给王家几分薄面的。
方从云不由惊诧。
但今儿的午睡，方从云暂且抛开了。
当下回道：“十八那日，王姑娘和徐姑娘都去了普宁寺。”
今儿是出夕，不当值的下人都能回家过年。
从温泉镇回来，方从云就给梧桐派了个差事，让他去暗中打听几位姑娘的情况。
退出了书房，关好了门，梧桐扭头看了一眼，摸了一把下巴。
说着，忍不住瞄了自家公子一眼，弱弱的嘀咕一句道：“要小的说，公子还不如找机会自个见见这两位姑娘呢，省事儿，还不会弄错。”
府里统共就两位姑娘，马德对二姑娘的印象还是挺深的，抓着脑袋又狠狠的想了想，也还是不确定。
那是啥色？
这会儿刚回来吃过饭，自家公子就问起了，梧桐心里别提有多惊异了。
梧桐想得简单，只要打听清楚了王姑娘，那一切都好说了，不是王姑娘，那肯定就是徐姑娘了呗！都省了再去徐家打听的。
为了以防万一,方从云便直接让梧桐去查,腊月十八那天，谁去过普宁寺。
梧桐愣了愣，又飞快看了公子一眼，这才退了出去。
梧桐也形容不明白，“大概跟草的颜色差不多？”
他姐姐的婆家小姑子的男人，就在王家当差，还是马夫呢！主子坐车出门，他不是都能看到？
梧桐不由悄悄看了自家公子一眼，也没看出什么来。
当下，直奔王家去。
这忙他肯定帮，但马德使劲想了想，也只能摇头，“这过去太多日子了，我实在是记不清了啊！姑娘出门，我哪能一直盯着瞧啊？”
他们的关系，自然是近的，他的大舅子，是他的姐夫呢！
梧桐忙虚捂他的嘴，让他小声点，当心隔墙有耳。
徐家都回村过年了，出城太麻烦了，王家可近，就在前边的松香坊呢。
董清华和柳音音也有可能。
这两天，梧桐在外头奔波的都要跑断腿了，今儿上午且还在外头跑呢。
可方先生却是深深看了孙子一眼，但没有说什么。
“我就问一问，没别的，你告诉我，谁也不知道，德子，就咱们这关系，这点小忙，你可不能不帮啊！”
梧桐此前跟这个马德见过面的，说得上话，一路问了人找上门，马德看见他，也是纳闷极了。
梧桐便只好问他，“你就想想，是不是碧色的！”
方白氏没有听出不对来，只以为孙子是怕她担心，才松了口说了这样的话。
方从云看过来，他立马就埋下了头看自己的鞋面。
“就十来日，哪里久了？你仔细想想。”
两个都去过？这么不巧？
梧桐：……
什么时候见过他家公子对什么事这么上心过？且还是为着个姑娘。
想了想，也没有把话提起，只道：“祖母，待年后再说吧。”
很快，听梧桐说明了来意，马德差点没跳起来，“什么？你好好的打听我家二姑娘作甚？”
马德一听草的颜色，脑子仔细回想了去普宁寺那天，二姑娘穿的袄子好像是青色来着？
又被梧桐急急的盯着，他也做不得多想，点头道：“好像就是这个色！”
梧桐一听，顿时喜出望外，一拍马德，“等回头我请你喝酒！”
然后拔腿就往回跑。
公子啊！
碧衣姑娘找着啦！
第182章 第一百八十二话：那姑娘是谁
徐老头心里高兴，拉着儿孙喝了不少酒，一顿午饭吃到了半下午才消停。
喝多了些，少不得都要躺着睡一会儿，醒醒酒。
于是乎，整个小院儿此起彼伏的，都是鼾声。
堂屋里收拾妥当，徐老太和媳妇孙女们就坐在里头说话摆闲，摆了火盆烤着，什么瓜子花生糖果还有桔子的摆了几个篓子，堆在一起供嘴巴消遣，悠闲得很。
听着这鼾声，徐老太忍不住笑：“这咋醉了酒还打鼾了？我记得老二不打的。”
周氏就接话道：“喝多了呗，今儿大家都高兴！”
是高兴，从前哪一年过年，都没过得这样好呢。
想想去年过年那天，一大家子的团圆饭，也就一盆清得可以照见人的模样的粟米粥，和几碟小咸菜罢了，年景不好，连肉都买不得的。